对于一个懒于计算的人来说,我实在说不清我每日里要多少次的走过小城中这条不起眼的小巷。这条小巷和这座小城一样,谈不上美,但是安静,同时充满了浓浓的生活气息。
小巷人家喜欢种植,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自家的门前以红砖筑起矮矮长长的槽子,讲究的还用水泥内外抹平里面灌土,然后主人根据个人喜好种植不同的花草和根据季节的不同种植不同的蔬菜,花开花落,风里雨里,成为小巷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成为像我一样每日走过小巷的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清晨走过,看晨练的老人三三两两的从外面归来,手上提着早市上新鲜的东西;看一个个年轻的家长,行色匆匆开门推出自行车、电动摩托车,车子的前面放着工作的东西,后座上是要去上学的孩子。有的孩子发梢上还带着未擦干净的水,脸上还满满的倦容和不愿意。
随着一声关门的声响,小巷的宁静断断续续的被彼此之间打招呼声,各色车辆进出小巷时的清脆的铃声以及或尖利或沉闷的汽笛声。我穿梭在这种声音中,走过正在苏醒的小巷,在这个过程中,我尽可能的放缓步子,将自己昨夜未完的梦小心的收好,将将尽未尽的睡意尽快的驱赶掉,以满脸的笑容和积极的精神状态走向小巷的尽头,那里是喧嚣的市井,是一天工作的开始,也是生活的本来面目之一。
午后走过,阳光将小巷两边的树木和房屋的影子断断续续的投在弯弯曲曲的小巷中。人家门前的蔬菜、花草经过正午日头的曝晒,每一片叶子都懒懒的,蔫蔫的,像被谁连根拔起,丝毫没有了早上的生气。
小巷静悄悄的,除了我少有人行,偶尔能听见鸡鸣犬吠之声,透过小巷人家通往小巷的那条更短、更窄的巷子,偶尔能够看到一片夹杂在城市一隅的不大不小的田地。那是近些年小城成长的产物,小城随着一家一户的自建小楼无规则的向着不同的方向成长,这种成长基本是随意的,是不受约束的。
几年下来,成规模的小区被赶到了老城的一隅在人们刚需的带动下迅速扩大,自建房一栋接着一栋在老城的老房子中间拔地而起,荒废的老宅或被重建或被开辟成一方一方不规则的大大小小的菜地。规则的小区和各具特的的自建房相对,菜地与楼房相间,让小城和小巷充满浓浓的生活气息。
走在午后的小巷里,有时还能看见一只只颜色、大小如燕子,却不知名的鸟。它们几只甚至十几只的站在小巷上空纵横交错的电线上,像一群哲学院的学生在一尘不染的天幕下,看着太阳下小巷内外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它们在思考什么?
此时的我能够感受到汗水一颗一颗从体内凝出,在张开的毛孔处作短暂的停留,然后顺着皮肤流下去,流下去,直到浸透衣服。这一刻不但没有丝毫的不舒服,恰恰相反,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傍晚的小巷,较之清晨和午后多了些许的行人,但依旧显得空旷和安静。落日的余晖从小巷的一端照进来,将小巷的一切涂上一层古铜的黄色。被午后的阳光折腾的蔫蔫的蔬菜和花木的叶子已悄悄的恢复了生机。
炊烟从一支支伸向小巷的、长短不一的烟囱中由淡到浓,然后慢慢的消失在逐渐淹没小巷的夜色里。灯光渐次亮起,像一朵朵喜欢夜色的花,在越来越暗的夜色里盛放。将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吃晚餐的画面用经典的色彩,短暂的、温馨的定格在这个时间。那是很多人梦中家的形象,也是很多人心中幸福的样子。
孩子们跑到巷子里打闹、嘻嘻。男人们走出来,聚在巷子里的路灯闲聊、下棋、打牌。主妇们从厨房里端出潲水,熟练、均匀的洒在门前花草、蔬菜下,给干渴了一天的它们补充水分,顺便将将成熟的果蔬摘下带回厨房,在水池边麻利的冲洗好,水果作餐后的牙祭,蔬菜为第二天一早的早餐进行准备。
小巷是小城各部分中除了老街之外最早睡去的那部分。最近一年,养成了晚饭后遛弯的习惯,基本风雨无阻。经过白天一天的工作,实在不想再让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以及那些掩藏着各种目的的酒局将夜晚也夺去。 晚饭后走进小巷,远离此时小城主街的霓虹和人车喧哗,远离小城老街的压抑暮气,让自己沉浸在夜晚橘黄色路灯的宁静中,随意漫步,和家中的亲人打个电话,自觉这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之一。另一段惬意是散步归来,冲个温水澡,然后坐于自己临时栖身的斗室,看书、写字,听音乐。
走过小巷,品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