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一周的时间,打包,退房,搬家,拆包,整理,又一次搬家任务完成。此刻我坐在刚布置好的飘窗上,望着万家灯火,敲下这些文字。
毕业工作一年,这是我第三次搬家。原本为了生活的稳定和安逸,选择了体制内的工作,以为有了单位的保证,可以不用像在外租房的朋友一样各处迁徙,能够多那么一点点归属感,不曾想即使是单位提供的房子,也有被迫搬走的噩运。半年前第一次通知我需要搬家的时候,我崩溃大哭,仿佛刚刚建立的安全感的围墙被生生推翻了。那时候我被要求一周内离开,白天上班,晚上打包行李,望着满屋子的狼藉,我无数次怀疑我选择这份工作的意义。而不久前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我又被要求一个月内搬去另一个地方,只是这次的心情不太一样,没有了当初的歇斯底里,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为了减少我搬家的痛苦,蜗牛先生特意回来帮我整理。异地一年多时间,给我原本就艰难的北漂生活增加了一道难题。半年前的搬家他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回来帮我,我在小区昏暗的夜灯下痛哭不已。那时候觉得生活一片黑暗,孤独无助感压得我要窒息了。我怪他不能陪在我身边,不能帮我分担生活里意外的打击,可他除了能给我网购搬家用的箱子外,什么都做不了。这一次我要求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回来,同样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我和他分头进行着装箱的任务。一年的时间足以攒下不少的物件,为了不委屈自己,我买了许多能让我觉得幸福的东西。组装柜子,布置照片墙,置办厨房的各种用具,那些昔日生活中的情趣变成了此刻的烦恼,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骂自己。临近12点,困得睁不开眼睛,我躺在床上,看蜗牛先生耐心地给每件行李贴上标签,一件,两件,三件……一共有三十件行李。这是在北京属于我全部的东西。
第二天六点多就起床,收拾剩余的东西,等待搬家师傅的到来,终于在中午把东西搬到新的住处。三十件行李把小小的卧室塞得满满当当,我的心绪也被这乱如麻的行李扰得乱七八糟。蜗牛先生铺好了床,叫我躺着休息会儿再收拾,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快点整理好才行,不但不领情还生气地说他懒。他无奈只能陪着我一起收拾。我被搬家的恐惧支配,全然不考虑他的心情,直到他漫不经意地说了句:我好累啊,我从回来就一直被你逼着干活。我很愧疚,我抱抱他,但是我好无力,我无法在生活的重击下照顾好他,就像他无法保护好我一样。
来到北京第九年,仿佛自带搬家属性,本科和研究生都因为搬校区的原因搬了几次家,每一次打包行李离开的感觉都糟糕透了,仿佛自己是一片叶子,没有寄托,只能各处漂泊。我曾说过,我的梦想就是一定要在北京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朋友不解为什么我要将自己的梦想绑在一套房子上,她不明白,童年搬家的经历,在北京被“驱逐”的时光,让我强烈的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保护我,治愈我。这万家灯火的夜,我也希望能有一束哪怕微弱的灯光,是只属于我的。
希望我的梦想能早一点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