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大理生活的人都知道,巍山是南诏古都的发祥地,有着悠远的历史和浓厚的文化底蕴。因为地理环境、历史、文化等诸多原因,古城还处于一种尚未被完全开发的原始状态,比较热闹的街道就是沿着古城中轴线从北边群力门往南走穿过辰拱楼附近的小吃街,一直到南边的古城中心——星拱楼。或许又只是因为我的认知仅限于此,毕竟没有在古城长时间生活过。
我算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巍山人,虽已过不惑之年,但我其实并不了解巍山,特别是巍山古城。幼时的印象仅限于跟当时是第一届县政协委员的奶奶到城里开代表会,住在古城招待所里,当时招待所里种着好几棵枇杷树,应该是四五月份吧,打开窗子就能够到枇杷果,不敢到处乱跑,注意的焦点就只好集中在那几个黄澄澄的枇杷果上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偷偷跑下楼在树下晃悠几趟再回去,枇杷果那又香又甜的味道现在回味起来仿佛还唇齿留香。
参加工作后经常往城里跑,参加成人自学考试,从专科到本科,报名、考试,一年好几趟,感觉自学考试是一件很耗费心力的事,再加上我那时过着一种几近苦行僧的生活,尽管逢考必过,还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又因为一门心思只认得考试,所以对古城实在没留下什么风花雪月的好印象,甚至因为在那样或许紧张或许疲惫的心境中,一直不太喜欢古城的沉闷氛围。现在回想起来,对古城无感,也许是有一种隐隐的迁怒吧!
这几年生活工作都很顺心,再加上有个闺蜜加死党的荷住在城里,她家直接成为我的活动据点。每次进城,她都带我到处晃悠,喝茶聊天,偶尔客串一把她的美容加健身的生活方式,顺便和她畅谈人生,感觉挺不错。
这次进城,晚上荷说要带我去南街的喜舍喝茶,她是做文物保护工作的,这几年对古建筑颇有研究,我喜欢听她如数家珍似的向我介绍这里的古色古香的各式建筑,这里没有大理古城名气的名满天下,没有沙溪古镇的热炒效应,更没有苍山的雄浑洱海的明丽,这个古城以她特有的慢节奏,自在,适意,散漫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晚饭后,荷带着我从南诏新苑走到群力门往南的古街上,我们先去看了古木龙客栈(因为迷恋武侠,我还以为是叫古龙客栈呢),不知是雕琢过于精致繁琐还是灯光有些昏暗,客栈给人一种冷清和疏离的感觉,我们只在院里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据说还有闺阁小姐的古风绣床,我脑补一下,一个人住在里面颇觉阴森森的,有点 不敢住。
随后我们漫步到星拱楼,那是一座四通八达的过街楼,是古城东西南北四条街的交汇点,也是古城正中心,抬头仰望,飞檐翘角在夜灯光下流光溢彩,和北边的辰拱楼遥相呼应。街道上人很少,只有一路黄晕的灯光相伴,把人的身影拉得老长,沿着南街走下去,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相比之前走过的那一段修缮整齐及商业化气息浓郁的街道,南街这边的房子显得有些破旧。这边新开的多半开的是茶室、酒馆和民宿等。我居然在一个叫村里寒舍的小酒馆门上发现一张曾经最喜欢的台湾女作家三毛的照片,手里夹着烟,随性地坐在青石板上,很像个流浪的吉普赛女郎,自她之后,再也找不回那种令人痴迷的感觉。
街道上越来越安静,我们踱步到南街街口,开始往回走,却在路过一个小茶馆碰上一个熟人,于是就进去喝茶,三五个人,围着个炭火,琥珀一样醇厚的普洱茶就放在火盆边上,温暖而适意。对面的中年汉子是个特别健谈的山东人,走南闯北半辈子,围绕民族文化这个话题天马行空地海聊,我很想问他不是说山东大汉都是很彪型的那种,怎么他个儿好像也不高?后来想想似乎不太礼貌,忍住了。茶馆的老板娘是个看上去才二十多岁的美女,身着长裙,衣袂飘飘,一袭的披肩黑发,化着淡妆。据说她是河北人,跑到云南四五年了,我实在很羡慕他们的生活态度,似乎特别能随遇而安,也不想赚什么大钱,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怎么舒服怎么活,房租很高,生意似乎也颇冷清,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告别了茶馆里的人,我俩一路又讨论了一下南街人们的生活方式。很喜欢这种慢生活节奏,不过,这种节奏,更适合养老。夜游结束了,现在俺们还得再努力几年,毕竟,随性而活,目前还是一种奢侈想法和美好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