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大米背囊坐火车
1970年12月,我从柳亭小学毕业刚放寒假没几天,有一天妈妈对我说:“明天柳亭你二大娘,要跟她沈阳的二女儿去沈阳,你放寒假了,就跟她们去大连你大姐家玩吧。”我一听能坐上火车去大连,高兴得心情简直要飞上天了。小时候到图们亲戚家,就到火车站,透过铁栏杆,看着绿色的、红色的、蓝色的、黑色的火车,就眼巴巴地一个、两个、三个地查火车皮,心想图们人真好,出门能坐火车,什么时候我也能坐火车该有多好! 这次这个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因为第二天要走,晚上爸爸妈妈和三姐都为我忙乎了一宿。妈妈用蓝色的棉布赶做了布袋子(중태기),是可以双肩背着的,爸爸和三姐为我赶织了红色毛线手套。第二天早晨,我穿着厚厚的黑棉裤、厚厚的蓝色棉半大衣 、厚厚的趟绒面棉鞋,天蓝色带圆圈图案的的四方巾折成三角形戴在头上,戴着红色毛线五指手套,背着装20斤大米的蓝色布袋子,和二大娘和她沈阳二姐一起,坐了近1个小时公共汽车到珲春,下午又坐了2个个小时公共汽车翻山越岭颠簸着到图们,晚上6点多才上了火车。
上了火车才我知道,坐火车并不是很舒服的事,整个车厢内人挨着人挤得满满的,烟味汗味混杂的车厢内空气很难受,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坐下。大概坐了10多个小时沈阳站到了,二大娘她们要下车,沈阳姐姐反复嘱咐我,一定要注意听广播到瓦房店下车。我心里有点发慌,但也暗自鼓励自己“我肯定行!”到第二天早晨7点多我到瓦房店下车,跟着来接站的大姐夫坐公共汽车到了大姐家。去了一看,原来大姐家不是在大连,而是在复县,大姐和姐夫工作单位是鞍钢公司复州湾粘土矿化验室。
在大姐家一个月,天天吃苹果,什么国光、黄元帅、红元帅,在家时候根本不知道苹果还有“名字”。我还看到在家没看到的好书,《野火春风斗古城》、《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朝文书。听三姐说我们家里也有过这类朝文书,是在文化大革命时候因爸爸被造反派揪斗,造反派抄家时候被抢劫去了。在大姐家近一个月,我把这些书翻了又翻看了好几遍。
等到我回家的时候,大姐给我买了新大衣,面是灰色的,里子是毯子的,面和里用纽扣连接着,是可以单独拆洗的,领子古铜色人造毛的,既轻便又暖和还好看。(那时海军军装是灰色的,在全民学军的那个年代,这种海军灰在大连很流行)大姐又用蓝色旅行袋装满了20斤国光苹果,让我带回家。瓦房店不是始发站,买不到座号,我只好把20斤苹果旅行袋放在脚前,和过道上紧密的人群一起站着,一直到沈阳有不少人下车,才找到座位坐下。因站时间长了,脚肿得鞋都脱不下来了。
到了图们站,没想到因下大雪去珲春的公共汽车不通,火车站里等候的人又是满满的,长凳上根本找不到座位,我只好枕着20斤苹果在卖票的窗口前水泥台上过了一夜。第二天好容易坐公共汽车到了珲春,通往板石的车又因雪大不通车,只好厚着脸皮在二姐婆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又扛着苹果走到五家子三姐家住一宿。在这两家可能拿出来1~2斤苹果(那时怎么那么吝啬),归心似箭的我再也熬不住了,第三天索性扛着、顶着近20斤苹果,在两边一人多高的雪墙内,踩着刚刚铲出来的人行道样的雪道,硬是走了30多里到家了。
背着女儿坐火车
1974年参加工作以后,也没有坐火车的机会。1980年7月,怀孕8个多月,我参加延大函授考试合格,每年寒暑假都要到外县市去参加面授和老式,就多了坐火车的机会。1980年寒假,我把出生4个月的南燕,先用小棉被包裹后再用大毛毯包着,把毛毯的两角在胸前一系,用大背带背在身后,带上一包尿布,还带上奶粉和暖瓶,和小姑子一起坐火车去汪清。到地方我汗流浃背,毛毯包着的女儿也汗流满面,我急急忙忙给女儿喂奶后便去参加老式。辛苦我小姑子,抱着哄着女儿睡觉、给女儿换洗尿布、冲奶粉喂,给我当一个多小时的小保姆。我就这样带着女儿和小姑子坐火车来来旺旺,女儿五岁时我函授毕业。同事们逗我说,你们是三人同时五年函授毕业。
坐“冻车”卧铺
坐火车第一次坐卧铺,是1989年12月。是年10月我调到妇联,年末到省里参加会议,我和全州各县市妇联同志一起,晚上6点多坐火车卧铺车厢(那时还没有"图们江”号列车)。到晚上9点我爬到顶层卧铺,盖上被子睡觉。可没睡一会儿就被冻醒了。说是卧铺车厢,可暖气管子也不热,风夹着雪从窗缝刮进来,窗玻璃上都挂满了厚厚的冰霜,薄薄的被子根本挡不住这寒冷。我只好象下铺同事们那样,把棉裤、羽绒服都穿上再盖上被子,还用羽绒服的帽子把双脚紧紧包裹起来,似睡非睡地好不容易熬到早晨下车。本以为坐火车卧铺是很舒服的,没曾想第一次坐的竟是“冻车”卧铺。
坐高铁去北京
2015年,珲春开始有了旅客列车,而且还是跨过普通列车阶段,直接就是通了高铁。2015年9月20日,C1008动车组列车从珲春始发,结束了珲春没有旅客列车的历史。过去从图们到长春,晚上9点多坐车到第二天早晨才到长春,到北京更是漫长的20多个小时。通了高铁,不到3个小时就可以到长春,过去为到省里办事提前一天出发的人们,现在是早晨出发上午办完事,晚上就可以回来,到北京也只需要10多个小时,真可谓朝发夕至。2017年10月,我第一次坐高铁去北京,整洁干净的车厢,套着布套的宽敞舒服的座位,女服务员端庄秀丽的姿态和娓娓动听的亲切言语,与空姐没什么两样,车厢显示屏幕上不断显示车速与车厢内和室外温度的变化,舒适干净的车厢内卫生间,一切的一切与坐在飞机上没什么区别。
珲春这个边境小县城的公路、铁路建设的发展,只是珲春在开放开发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一个缩影。难忘的坐火车故事,就是想通过我的亲身经历,反映珲春公路、铁路建设从小到大,到无到有,从有到优不断发展起来的一个历史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