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护,前上海三大势力之一沈家的独子。一年前沈护之死震惊了整个上海,从高层到公民都开始调查这起事件,可这玄乎的事件总搞得有心之人晕头转向,比起尚且下个定论,迷茫的更多。不过历时两个月,上海警部总署晏家的大公子晏书楷将他们调查出的结果公之于众,大体上就是两个字:意外。
意外?巧合?可为何正是那趟末班车?为何沈护偏偏留了下来?为何发生悲剧的时间正巧是零点整?巧合太多,就变成了刻意。
虽不知其源,但一直在探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沈护的朋友们始终不相信这起“意外”,唐亦从广州回到上海后,与姜琰锡开始重翻旧案,以三大家的名声作保,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去思考……
已是到了早晨,微光从纱窗透入,没到凛冬时节,可以令人感到无限的温暖。唐亦在家中的沙发上坐着,翻阅着书本,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将书本一页一页翻过,并没有留意其中的内容,也不大在意舍外晴空万里。貌似是被凌时进入墓地的那个身影给引去了思绪。
大门外的呼讯器突然间响起,唐亦呆住了几秒,才到门口处按下连接着大门外呼讯器的按钮,便从那传出了声音,“您好,您的快递已到货,请签收。”
一位快递小哥的声音,唐亦稍起了疑惑,心想着:我什么时候订过快递了?
“您的快递,请签收。”此时快递小哥复言。
唐亦多加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有所会意,“好的,稍等。”
还穿着睡衣的他,到镜子前稍微整弄了下头发,便出门去,到自家的大门前,打开了门。
“请问是唐亦先生吗?”快递小哥面带笑容,毫不显疲累,捧着快递精神抖擞。
“是我。”唐亦却是一副慵懒神态,随即打了个哈欠。
“终于见到您真人了哎,我可是唐王的粉丝,同时也是您的粉丝。”快递小哥十分高兴的模样。
“我也没做什么啊……”唐亦一脸懵逼。
“我羡慕您的颜值啊!”快递小哥顿时来个敬佩十分的鞠躬,唐亦感到很是尴尬,竟无言以对。接过他手上的签字笔,签收快递的同时,也顺便给快递小哥签了一份,行云流水的大名。
快递小哥便心满意足,笑着挥手走了。
唐亦回到客厅,快递包裹随手扔在一旁,抬头往楼上看,叫道,“老徐,你有订快递吗?”
楼上正拖着地板的一个身影,听到唐亦的叫唤后,往栏杆露了头来,是一个称不上帅但看上去却十分有型的大叔。
“我没有订快递啊。”
“那么没事了,你继续忙。”
“好。”
随后,唐亦拆开包裹,瞧见里边装着一套衣服,看上去很华丽,是套礼服。拿起礼服,底面压着一信封。唐亦拆开信封来瞧。
信中写到:
吾儿唐亦阅:
近来吾儿可安好?吾此次西欧之行,受益良多,颇有感慨。过几日便返程上海了,所以借此信预告吾儿,好让吾儿做好准备迎接吾。吾回归之日,会在沉宿饭店举办一场王的盛宴,望为前路以添盛景。到时吾儿需披甲上阵,与吾共享荣耀时刻。礼服已备,吾心意已传,吾儿就静静等待吾的归来。
——你们的王。
吾十一月九日于巴黎国际机场……的厕所外的草坪所书……(PS:这信吾托了一万个人从巴黎运到上海给你,要好好保存。回到上海当天如果天色还早吾就先回家一趟,如若天色已晚,直接联系吾儿到沉宿饭店。可要帮吾多招点人,免得冷清。饭店二楼会场,不见不散。)
唐亦看完后,沉默一小会儿后,笑出声了,“还是这样总犯二的老爹啊,”却一不小心把信纸给拍皱了,铺平放过一边,“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停住了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而后起身,往楼上去,进入房门,换好了衣服,便出了门。
唐亦走到一座大医院门前,望了会儿这座医院后,进了去。这里满是病人及其家属的走动交谈,候诊的病座几乎坐满了,人多冗杂,却不见得很嘈杂,都保持着最基本的尊重。
唐亦往楼上去。
走到一条休息间的通道,人少了些,更显得安静。此时,姜琰锡正从某间病房内出来。
“哎,唐亦,这一大早的,来医院干嘛呢?”姜琰锡身着普通医生工作时的大白褂子,手中揣着一本医疗记事本。
“当然是来找你的。”
于是姜琰锡便引着唐亦到一间空余的换药室坐下了。
“你父亲有没有和你说他们快归国的事情?”唐亦问道姜琰锡。
“有啊,”姜琰锡才放下手中的簿子,“不仅如此,还私自给我订了一套我不怎么喜欢的礼服呢。说要回来的时候,那晚上到什么饭店搞什么宴会?啥啥的?还真有点麻烦呢。”随口抱怨了句。
“看来是串通好了呢。”唐亦嘴角轻撇,问过一问后,似乎对此事没多大在意了。
姜琰锡此时却在偷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唐亦摆了个鄙视的表情,“抽风了啊?——”
姜琰锡甩了甩手,“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了二叔,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
言罢,又止住笑,突而认真严肃,“不过话说回来,咱俩家自一年多前就去了欧洲,而那起事件发生在一年前,所以他们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吧?”担心着也不由得使眉头稍皱。
“这个也是需要担心的一点,若是他们知道了该怎么办?要是咱俩的父亲知道,那还好说,他们或许会相信外界的定论,或是有自己行动。不过要是雨屏呢?她知道了,情绪的波动,应该很大吧?”唐亦也是怀揣着不安。
“也没办法,早晚都会知道的。雨屏若要为护做些什么,我们也是不能阻拦她,我会尽可能地安抚她,帮助她吧,也就只能这样了。”姜琰锡失落地叹了声气。
“也是,”唐亦站了起来,稍缓了缓心情,“还有一点就是,凌晨咱们在公墓离开的时候我瞧见一个人影又往墓地里边去了。话说大半夜去那种地方应该不会有正常目的吧?我在想那个人是不是去干了些什莫名其妙的事情。”
“哦咧,哦咧,”姜琰锡却很随意地晃了晃手指头,表示否定,没对此事多加思考,“咱们那个时候不就单纯地去接祭拜季中堂先生吗?”
“那就当成是这么回事吧,”唐亦的面色有些沉,似乎还在思考着,“还有你要工作到什么时候?”
“中午一点吧。你是自己去?还是等我送你”
“没事,你工作完了就直接去吧,我指不定什么时候。”
姜琰锡点了点头,“嗯,那好。”随后翻了翻被弃在一旁的医疗记事本,突然神色失常,呆滞了一会儿,匆忙叫道,“卧槽!忘记换药了!超过三分钟了!我先走了!你自便!”然后紧张地奔走。唐亦的脸上露出个无奈的浅笑,自个儿出了医院,在这周边绕了一会儿。
一家不大不小的奶茶店,只有三个工作人员。一位是正读着大学模貌靓丽可爱的姑娘,一位是英气十足的小哥,还有一位在打奶茶口坐着的大婶,似乎是店长。
唐亦缓步踏进这家奶茶店,踏上低低的台阶,却像脚踝处绑着大石块,竟显得很吃力,许是当下的心情沉重。
唐亦走到姑娘的面前,“给我一杯热茶就好了。”
手忙脚乱的姑娘没有立即理会他。带着一丝紧张感匆匆忙忙地应付好了其他客人,然后抿着嘴低眉,嘴角似有歉意。
“亦,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啊?”又转入工作状态,不慌不忙地帮着唐亦打一杯热茶,给人一种十分贴心的感觉。
“我哪日不闲?主要还是来看你,微涵,还有今日我们得去看看护。”唐亦嘴角轻泛的笑意很勉强。
“我忙完了就过去,大概是中午吧……你可要等我哦。”夏微涵却没有唐亦那么放不开,挂起平日里的粲然微笑,将奶茶端给唐亦。
唐亦应声,“好。”双掌拢住奶茶杯,轻磨。
“还有就是,嗯……”夏微涵不自觉地蹦了一下,一指抵住下唇,“昨晚雨屏和我说,好像是明天的样子,他们就回到上海了,说要举办什么宴会。不过我担心的是……她若是不知道上海这边发生的事情,在那样的归宴上,护,沈家,没有到场的话,雨屏一定会探得些什么吧?”
唐亦深思半晌,“此事你无需挂心,我们也不打算瞒她,毕竟这事儿在上海查出来不难,虽然早已经被晏家对外封锁了消息。不过他们那样在异地频繁地联系,那一天突然断开了联系,雨屏定会起疑,就怕她早就知道了这些……”而后叹一声气,饮入一口奶茶。目光定在一处,似乎又很迷离,是在思考。
“我想也是吧。雨屏今天早晨还邮递给了我一件礼服呢,虽然我没有穿过礼服,但是那件衣服看起来非常好看。”夏微涵笑着,是想缓解唐亦当下的烦闷心情。
“那微涵,到时候可得穿上,我们都会很期待。”唐亦微微一笑,拨动了她的心弦,气氛没有那么沉了。
“嗯!”夏微涵十分开心地点头,虽是笑颜,但从这笑之中还是可以看出苦意来,在眼角,因为现在的模样,是不希望看到的模样。
“我先走了。拜拜。”唐亦挥手,捧着茶出去了。
“拜拜。”夏微涵暗自嘀咕的这一声,唐亦没有听到,她只看着唐亦渐行渐远的身影,越来越黯淡,朦胧于视线,最后消失。
唐亦不断地晃动手中的奶茶,却没有下口,心情似乎有些急促,迫不得已现在就聚集在沈家,当然,沈护也在是最好。可都成为想象,若发生也只会作为假象。他一路思考许久,许久,结果却是叹了一声气。才饮罢手中茶,幸未凉。
客运中心附近,有一间别墅,正是沈家的别墅,也仅有这一户人家。自从上回沈护的事件发生,较多住户都进行了搬迁,客运中心的规模倒是越来越大。
中午十二点多了,唐亦才到达这里,身上并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空手而来。按了大门外的铃,沈父沈母才出来迎接。唐亦很久没有在这对慈爱的父母的脸上看见笑容了,直到今天。毕竟,沈护一直都很开朗阳光。
“伯父伯母,近来可好?”唐亦一声问候,似有久违的温情。
“尚好,平淡些罢了。”伯父答到。说起这个平淡,也令唐亦感到甚是无奈和惋惜。
“小亦今日能来看小护,真是太好了。”伯母说道,随后引唐亦到沈护的灵前,墙的上头挂着遗照,标志性的暖男笑容。
唐亦点上两支香,深鞠一躬,咬牙忍泪。稍事片刻,诉说着心里话,而后姜琰锡和夏微涵接连到来,他们一共在沈护灵前祭拜。
都和沈护聊了一会儿,却没打算久留,又和沈父沈母交谈过几句后,便离去。
他们一齐进了姜琰锡的车内,车子正发动时,在前边,驶来一辆黑色摩托车,停在他们面前。
此处一狭道,此人此举,令姜琰锡难以通行。姜琰锡按了两下警示喇叭,骑着摩托车的人却没有走开。
姜琰锡感到一些烦躁,下了车,“朋友,让让好吧?素不相识,别没事找事。”
此人没有立即回答姜琰锡,也还是没有一点要走开的意思。他四处张望一会儿,摘下了戴在头上的安全帽,露出了一张与沈护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姜琰锡惊诧了,表情有些惊恐,不语。这副面貌,姜琰锡怎么看都是沈护。而被姜琰锡挡住视线的唐亦和夏微涵,见此二人良久没有动作,便下车探去,便都惊诧住了。
这人看到气氛十分僵硬,便摊手笑道,“很抱歉,不知不觉就开到此处了来了。”可他的动作、表情、行为都是刻意。
“怎么可能……?”唐亦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他,“护,你是护么?!”慌张了,不知所措了。
“护?你是在叫我么?”他摆出疑惑的表情。
夏微涵看见唐亦这个模样,便牵住了他的手,唐亦得到了一些平复。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怕是有人刻意而为。”姜琰锡斜视这人,眼神中带有蔑意,他已经断定这人不是沈护,甚至和沈护没有一点关系。
“护。”夏微涵也开口了,只不过见他笑了一笑,和沈护的笑容大不相同。
“想必是认错人了吧?,不过遗憾的是,我并不是,也没有见过你们,和你们口中的护。”
姜琰锡哼了一声,“怕是来者不善。”突袭而来一些愤怒,许是冷静得诧异过了头。
“且别说我,初次见面,你就说我来者不善,我看你才是不善者吧。”他一脸不屑,转了车身,套上安全帽,欲离。
“零点的时候,你去过人民公墓吧?”唐亦此时平静了下来,可在一旁的夏微涵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气有些沉重。
他正想发动车子,听到这句话,便停下了动作,“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所以现在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吧?”唐亦的双目中多了猜疑。
“偶遇。”他不再笑了,也收起那份莫名的骄傲。
“所以你去公墓的目的是祭拜季中堂,对吧?”唐亦移开了盯着他的目光,只握紧拳头思考。
“我师父和季中堂有些渊源。”
“这么说一年前的事情和你有关?”姜琰锡此时发言。
“我并不知道所谓一年前的事情。”
“那你为何这般模样?”唐亦此一语,貌似触动了他什么,他的眼神中竟有些悲伤。
“天赐吧。”
他思考了一会儿,再次发动车子,脚正踏上时,唐亦打断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此时回头看向唐亦,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弧度,“安于庭,这是我的名字。”
话音刚落,安于庭便骑车走了,唐亦的眼神,好像是看穿了什么。他们三人还待在原地,各自思考了一会儿后,回坐上姜琰锡的车子,往不明地驶去。
即便再去不可思议,亦是尚待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