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一日星期六(晴)
早上五点二十开始第一坐。我选择将海潮音作为观的对象,不再双盘,选择单盘。每次双盘总是在四十分钟时因为无法突破,与自己苦苦较劲。心物一体,心变柔软了,身体不再是障碍,生活处处是自由和快乐。关键还是修心,破除昏沉与散乱,沉浸于观的对象,即感知所缘之物,建立稳固的潜意识平台。
也许是刚睡醒,思绪不像白天那么野马般横冲直闯,拦也拦不住,牵也牵不着。此时,她如乖巧的小姑娘,任凭我发落。
潮水温柔地拍打着海岸,发出轻微的“唰唰唰”的声音,彷佛情人间亲密的昵喃,又仿佛母亲拍打婴儿入睡时啍出的摇篮曲那般细腻,还如同晨曦玫瑰园泛起的薄雾那般柔软,一切都了了分明。
一会儿,白鸥翔集,清脆的鸣叫响彻海滩,就像百人合唱团发出的胸鸣,整齐、浑厚,却并不沉闷。细细分辨,在划一的声腔中夹杂着一两声清脆的哀鸣,那是调皮的小海鸥因为玩心太重失群后的紧张、孤独的号叫,随之而来的三两声或呵斥或抚慰的声音,直至这些声音渐行渐远……
起风了,狂风怒号,惊醒了海的酣梦。海水汹涌着,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岩石阻止了海水的自由活动,它如一个发怒的孩子,生气地用手推、拍打,用脚踼,甚至用牙咬,毫不妥协,直至疯狂地聚集,吞没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岛屿……狂风雨终归要过去的,一切开始趋于宁静……
在这个平静的间隙,念头毫无悬念的开始升起,往日逛街的场景,与孩子的对话开始闪现。等觉知到这些念头,它已经引领我疯跑了几十里路。“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在觉知的那一刹那,便是止息的那一刹那。不着急。
下坐之后,精力格外充沛。这大概是因为打座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意识清明的状态吧。
下午第二座从二点到三点半。这一座因为前面已经小憩了半个小时,想着观磕睡怕是不行了,打算观脉轮音乐,可谁曾想,才坐了一会儿,身体的疲惫一点也不会撒谎,磕睡不请而至。
内心有几分小激动,想着训练定力,与它搏斗的机会来了。果然,在磕睡虫将至未至的时候,是无其它念头的时候,此时如果置心一处,将是非常大的提升。人仿佛坐在摇椅上,一切都朦胧起来,手正在一点一点空,除了最粗的那根骨还有一点知觉,其他部分全消失……好想躺下去呀,身体慢慢靠上了墙壁,不阻止,让它引领……
头往下点的力量终于惊醒了我,回想是在哪个念头没观住,睡了过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下了坐,感觉比上午更是神清气爽。仿佛源源不断的生命之泉,生龙活虎般汩汨涌现。
从老公开始,到老爸、弟弟、妹妹,所有亲人的电话轮着打了一圈过去。内心满是喜悦与爱,往日的埋怨与不满都消失了。只想听听他们的声音,听听他们的碎碎念,内心全是满足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