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坐在房间的床边,抬起右手,几根手指娴熟的捋着自己的刘海,扭头看到正走近门口的我。
“老妈,上次你去参加我们家长会时,我们同学都夸你贼漂亮,记得化妆哈”,她边说腿也跟着抖了两下。
“呃,”我有点局促起来,我解释上次我是从一个活动没来得及卸妆就直奔家长会。
“你化了妆会更好看”,小文双臂抱胸继续看着。
“捯饬的周正点,我可是有头有脸的......”我仿佛听到孩子发出的前台语言。
“我今天穿这个衣服怎么样?”我站直了身子,用手拉拉了衣角,征求她的意见。
“恩,这个衣服是OK的,不过最好你把它扣起来,这样显得笔挺些。”她翘起二郎腿,头点了两下。
“哦,好的,我怎么觉得鸭利山大啊!”我是认真的。
“恩,不过没事,你本来就很漂亮,不过呢,你化了妆就更好看啦。”听她那口气,明显后面的'不过"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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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面的这个小人,我竟然发现她比我认知的要大得多。
我要如何做才能不愧于做她的妈妈呢?我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希望她自信,那我自信吗?
我希望她快乐,那我快乐吗?
我希望她健康,那我健康吗?
我希望她真实,那我真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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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对她有一个期许时,我就会问自己,我做到了吗?如果我没有做到,我便会有一种理亏的感觉。
到点了,要出门了。她在找什么东西。我背着书包等着她,只是等。
她不知道要快些吗?
她不知道要出发了吗?
她不知道着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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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所以我需要说些什么吗?
“我不喜欢跟你一起出门!”一个以往岁月的早上她大叫。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你催我,我不喜欢别人催我!”她继续大叫
“呃,好吧,对不起,我不催你了”我倒吸一口气老实的回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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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果真没有迟到,即使迟到了,我也不着急,毕竟我不用面对同学和老师,面对迟到后果的是她自己。
弗洛姆说:“拥抱自由的关键是自发性——经历并表达出我们真实的欲望。当我们知道我们自己做什么而不是别人期望我们做什么的时候,我们表达出了内在的感情。
“我们买的那个卷发器,选的什么配件啊?”出门后,她开始边走边问。
我答不上来,因为是她允诺,只要买了那个卷发器,她可以帮我把头发弄得美美的。
可能觉得那玩意儿不贵,可能希望她开心,可能我就是享受跟她一起的任何时光......
所以我的重点不在于买的结果,而是跟买的过程。
一路听她叽叽喳喳小鸟般的雀跃到车站,眼睛习惯性的对着暂泊的公汽金属门照自己,然后耷拉着脑瓜,往旁边挪。
“'我怎么发现身材不好啊"她嫌弃的摇摇头,我刚想安慰两句。
“330来啦!”她目不斜视矫捷的跳上车,站在身后的我多少有点失落。
突然车内窗玻璃透出一支手臂朝我挥舞着,我像得到发出的求救信号被接住一样,也激动地猛地挥挥手,心满意足的赶我的路。
中午接到她老爸发过来的郭德刚两手同竖大拇指的微表情,原来,孩子获得第33届武汉国际楚才作文竞赛二等奖,终于从多年的老三,晋升为老二了。
我在想我们在这中间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陪着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