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吐蕃)
斑头雁
印度河口的二道黑开始聚集
它们要去高纬度地区繁衍
那里天敌少
那里食物丰泽
那里光照长
记忆的道路
祖先的道路
追随南北
追随引导的气流
起伏的平原
管状的河流
皱褶的山脉
狰狞的冰峰
绿色的草原
红色的河谷地
雅利安人的希瓦
它们不在继续北上
它们开始偏东飞行
迁徙率热涨收缩时候
它们看见了老家
鸣叫声响彻天宇
二道黑成群成群的落下
几天后
草原
湿地
遍满身影
长耳鴞
它尔它前的长耳鴞开始聚集
它们要去低纬度地区繁殖
那里天敌少
那里食物丰泽
那里光照短
记忆的道路
祖先的道路
追随南北
追随引导的气流
带水的河流
下雪的草原
红色的和河谷地
嶙峋的冰峰
雅利安人的希瓦
它们不在继续南下
它们开始偏西飞行
迁徙率热涨时
它们看见了老家
鸣叫声响彻天宇
长耳鴞成群落下
几天后
山谷草原片满甲茹
雅利安人
有人拿着荷马手稿去找特洛伊
有人拿着玄奘手稿去找丹丹乌里克
有人拿犁俱吠陀去找雅利安
留下一堆线索和脚印
坦米纳杜的卡拉人
维鲁迪曼带有M130基因
一个叫印度的岛
撞上亚洲挤出喜马拉雅
非洲的智人来到了哈拉帕
婆罗门学习鸟鸣
教化子民
雨季河口迁徙
来到斯特河
来到苏伐斯杜河
来到喀布尔河
文明社会化的优秀人诞生了
在柏夏瓦他们留下苏摩酒
跟着马胡
跟着诗人的四轮马车
来到卡拉库姆黑沙漠
一条由南向北迁徙的线路
逐渐清晰
沿着河流逆行
跟在鸟的翅膀后
翻越兴都库氏山
翻越德瓦布来
隐隐听到雨季和迁徙的节奏
隐隐感到迁徙率的存在
隐隐看见一种重叠
是它缠绕着一切
如同湿婆的长发
天盐
遥远的天边有盐
遥远的雪山之上有盐
浮肿虚弱的人把目光投向远方
百姓乞求
头人占卜
国王派出军队
有人跟在山羊身后
有人拿着手绘地图前来
高原的风惊醒
高原的河水开始欢唱
高原的礼物堆积如山
那是神给予的
无须纳税的天盐
生命之盐
谁活着谁就可以食用
无须纳税的天盐
生命之盐
谁活谁就可以食用
敬拜之路
垭口的石屋内挤满人
雅利安人
斯基泰人
塞尔柱人和象雄人
他们围着火堆说故事
波斯波里斯
林伽
键陀罗
印度河与冈仁波齐
当有人说起伊赛可湖后故事终止了
他们开始低声私语
没人听懂
没人附会
石屋外的雪越下越大
狂风刮着石屋吱吱作响
有人大声祷告
众人的话语第一次如此一致
雪终于停了
垭口的石屋淹没在白色中
过去是城镇怎么成了草
过去是草原怎么成了湖泊
过去是石屋怎么成了雪山
过去是雪山怎么成了大神
城镇草原湖泊雪山
一旦有神入住并是永恒
敬拜之路上
永远没有伊赛克湖
象雄王 上
一只山羊鸣叫后引来
山谷内群羊呼应
一只牦牛鸣叫后引来
山谷内群牛呼应
一匹马嘶鸣后引来
山谷内群马呼应
牧羊人的儿子
好奇来到山谷前
他羊叫
他牛鸣
他马嘶后
山谷一片静寂
他不顾众人劝说
冒然靠近山谷
成群猫头鹰袭来
吓得他狂奔逃离
牧羊人的儿子病了
不吃不喝一连七日
父亲和母亲将他送到山下
让他安静的离去
雪花飘落
他的身体被白色掩盖
三日后他回到村里
肩上站着一只巨大猫头鹰
村里所有人朝他下跪
他挥了挥手
大步向前
他来到山谷前
身后跟着忐忑的村民
他又一次靠近山谷
肩上的猫头鹰腾空飞起
山脊上的无数猫头鹰离去
留下飞舞的彩色羽毛
留下空出来的山口
他羊叫
一匹山谷的羊回应
他牛鸣
一匹山谷的牛回应
他马嘶
一匹山谷的马回应
象雄王 下
象雄王年迈
常在山顶沉思
南迁的二道黑
北迁的长耳鴞
南北迁的雅利安
穹庐银城
魏摩隆仁
生命的天盐
山谷的羊
山谷的牛
山谷的马
山谷的臣民
象雄王病了
七日不吃不喝
杀了无数
谷地的羊
谷地的牛
谷地的马
象雄王头戴甲茹
牙关紧闭
双胎王子小幼
不知生死之别
随意玩耍身边遗物
金印珍珠
珊瑚玛瑙
黄金白银
剑 鼓
两只小手
四只小手
移动时四下空气凝固
一个小王子拿剑
一个小王子持鼓
从此一人做巫
一个做王
雍仲苯教
一
鼓声阵阵
号角齐鸣
老萨满在祭台打坐
他打开记忆
放出绿色谷地金色草原
献上生命
献上鲜血
哀鸣的羊
喘息的牛
挣扎的马
放出的谷地
放出的草原
被一层红色笼罩
献羊有羊
献牛有牛
献马有马的
在老萨满看来
在雍仲苯看来
不是记忆中的故事
不是记忆中的传说
而是记忆中真实的又一次再现
在魏摩隆仁福气
在敦巴辛绕的领地
献羊有羊
献牛有牛
献马有马
献祭必有丰厚的回应
让人开始想
是否献人也会有人群出现
年迈的苯师端坐祭台
他不会使用记忆
打开谷地
打开草原
但他有雍仲十字
纯金的十字
宝石的十字
加持的十字
依靠它任然可以
献羊得羊
献牛得牛
献马得马
隐隐之中苯师有了祭祀自己的冲动
二
鼓声阵阵
号角齐鸣
苯师端坐祭台
放出记忆
用上加持
高举雍仲十字
应身倒下的羊
没有引发羊群回应
应声倒下的牛
没有引发牛群回应
应声倒下的马
没有引发马群回应
苯师大惊失色
信众诚惶诚恐
顿巴辛绕显灵吧
魏摩隆仁开眼吧
又一批新羊
又一批新牛
又一批新马
送上了祭坛
从不哀怨的羊发出嚎叫
从不落泪的牛开始哭泣
从不悲愤的马发出愤怒
死亡之剑挥下后
天空发暗
山谷死了一般
没有羊回应
没有牛回应
没有马回应
苯师奔溃
信众大哭
三
鼓声阵阵
号角齐鸣
苯师端坐祭台
记忆分两股放出
有去无回的牛羊马
只收不回的魏摩隆仁
让敦巴辛绕不安的人
来到了高原
他们献祭
他们献火祭
献素祭
献幡祭
他们献五谷祭
献平安祭
他们的献祭出现大大的福报
如同我们早期一样
不识的经文
不懂的法器
他们从拉达克来
他们从中土来
苯师收止记忆
回看今日祭品
弱小的羊
干瘪的牛
散架的马
任鞭子抽打也不敢上山前来
一只羊挣脱了
一只牛滚下山谷
一匹老马趴在地上不起
信众的无语沉默
深深刺激苯师
绝望的目光流出一道愤怒
他决定一比高下
献上自己的血
献上自己的生命
让魏摩隆仁大神
来决断谁是高原的祭师
雍仲之路啊
已然危及
敦巴辛绕佛啊
救救你的信众
让光走进黑暗
让生命走出死亡
四
输了杀头改宗流放
输了杀头改宗流放
徒弟背着年迈的上师下山
来到王宫壁前
雍仲十字引发一片惊慌
上师法衣面具披挂
左手持铃
右手击鼓
被武士刀剑围住
鼓声阵阵
号角齐鸣
苯师端坐祭台
记忆分数股放出
决定生死的经辩
没开始就已定生死
一个世间法的算命打卦
藏医藏药救苦救难
一个做禳解的
一个出世间法的哲学
禅定观想
维识般若
一个做学问的
如何去比
如何比的
敦巴辛绕的后代
智慧的古辛
难道没有看出
这是王的计谋
这是王的主使
是因山谷的牛羊马
造就了王的国度
也因为牛羊马
让王感到国度的不安
这是定数
是该还的时候
被武士架起的苯师
突然看见空中的敦巴辛绕
希望给自己收尸的此刻也看见了
苯师远远看见自己的头
被捧在徒弟手里
他将一切苯教遗物变小
藏于长袖内
前往深山峡
将过去的深藏
等待未来的伏谷
前往冰川雪峰
等待未来的伏藏
苯师看见自己的虹
看见自己的虹身
短笛代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