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胆大包天,似乎什么都不怕。爸爸说我“心比天大”,老师说我“给个梯子敢上天”。小时候,即使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路上,我也能哼着小曲安然回家。即便家中只有我一人,我也从不觉得害怕。记得以前大人们常说,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不可以去外边,尤其不可以披着羊皮袄去外边。因为,那时正是鬼魂出没的时候。然而,昨晚我却真的怕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看了杨绛先生的《走到人生边上》才怕的。杨绛先生如今已是一位百岁老人了,她说自己已经走在了人生的边上,该到了快要回家的时候了。人活得越久,离死亡越近,便越是会思考一些有关生死的问题。在这本书里,她深入地探讨了这个问题。在她看来,人的灵和肉是一对矛盾体,二者是相互依附存在的。而我们常说的“灵魂”则是由“灵”和“魂”两部分组成。人活着时,灵依附肉体而存在,所以人不同于动物,会思考。人死后,肉体不复存在,灵也随之消失。所剩的只有“魂”,古人常说的“魂魄”大抵如此。她还认为,人生来就有灵性良心,所以人是独一无二的,是最有智慧的。只是有的人随着尘世的污染渐渐失去了灵性良心,因此他们开始是非不分,善恶不分,做了错事。
杨绛先生自小怕鬼,凡是闹过鬼的凶宅她都不敢去。她说自己也亲身经历过“鬼压墙”。对于鬼魂的事,她是将信将疑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信“命”。她觉得我们常说的“老天爷、上天、上苍”和西方人说的“God”都是一回事,都指的是大自然之神。就连孔夫子也说“君子畏天命,小人不畏天命”。如果不是“命”,那又如何解释有的人生来愚钝,有人生来聪颖,有人命运坎坷,有人一生平顺?难怪有的人活一辈子,到了都以一句“这都是命”来总结。
杨绛先生的观点很有道理,我是很赞同的。恰巧近日因一些事情我也在思索“命”。因此,也想联系实际粗略谈论一番。
记得当年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时候,我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然而,当接触的人和事多了以后,年纪长了一些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观点。以前,每当爸妈说谁家结婚要看黄道吉日、谁家盖房要看风水的时候,我总是很不屑,总是批评爸妈,说这些都是迷信。爸妈只是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孩子,迷信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那个时候的我肯定不会想到,我有一天也会怀疑自身。可是,事实是,我所认为的“迷信”的确已经存在了上千年。难道,存在了上千年的东西,就没有一点合理的成分吗?以前,当我听说牛顿晚年寻求宗教的安慰时,我很鄙视他。我当时想,这么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怎么也这么迷信。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多么无知。
最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长命百岁,而有的人却英年早逝?为什么有的人生活幸福美满,而有的人却一生活在悲惨中?为什么有的人绝顶聪明,而有的人天生愚笨?为什么笨人也可以生出聪明的小孩,而聪明的夫妇也可能生出弱智?正如杨先生所言,这一切都是不公平的。人从一出生就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何谈公平?那么,又如何解释这一切呢?似乎只能用“命”来解释了。当我再联系起自己走过的这些年,突然发现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我自身的努力。
我一直都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算命先生,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大都是些江湖骗子。譬如说,这次的马航失联的事,如果他们真能算,为什么没有人知道飞机到底在哪儿?可能有人说了,“天机不可泄露”。那既然“天机不可泄露”,你还算什么命呢?然而,看了杨先生的书以后,我却突然对命理学感兴趣了。我想,让我消除偏见或误会的最好办法就是亲自去了解它,找出其中的依据来。不过,说实话,我相信“面相”说。古人言“面由心生”。真是不假。有很多次,我见一个人第一次的时候,觉得他很刁钻,果然他真的是一个刁钻的人。而那些成天愁眉苦脸的人多是一些小心翼翼、爱操劳的人。所以说,“面相”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至于“鬼魂”,我没有见过,但也不能因此就否定它的存在。以前我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我觉得“眼见未必是实,耳听也未必为虚”。可能因个人体质、资质等差异,有的人可以看见,有的人一生都未必会见到。昨晚夜深人静之际,我突然在想,如果有前世今生,那我的前世是什么?今生为何又会是这个样子?我的来世又会怎样?想着想着,就觉得很后怕。于是,劝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我的年龄想这些问题还为时过早。然而,结果却是做了一宿的梦。一些无厘头的梦。今天,我的脑海里依旧会回想起昨晚闪过的一些想法。与其今晚继续做梦,倒不如将它们写下来,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