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小雪的节气,咱小镇这却只是细雨淅沥。我念了许多许多遍“小雪”,口齿中吐露的模模糊糊的词儿,宛如呵出的团团热气,一碰到冰冷的雨滴,就全被裹挟着逃亡般坠到地下去了。
晚间新闻让我们这群无知的孩童大吃一惊。从电视机荧幕里窥探辽京津的纷飞大雪,以及新疆地区壮阔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雪下见牛羊”景象,勾起了全部的少女心。
站在雪地里,也许冷,却一定是幸福的吧。
怀揣着羡慕与渴望进入梦乡。我要穿一件雪白雪白的长袄,换双雪白雪白的长靴,拉链一直到与长袍相接的地方,再把帽子带上。天地中看不见有一个我,像是隐了形的小仙女一般,与世界融为一体。我爱这样的世界,尽管她时常肮脏,令人不满。但这一刻,所有的不雅,坏脾气,无论我的还是她的,都已消逝不见。所以我们拥抱,彼此如新生的孩子。
清晨,在悉悉簌簌的声音中醒来,妈妈说,外面下雪滴子呢。我心疑,是她们在说话吗?这让我想起来和学姐同在操场跑步的日子。一步一个脚印,全程陪伴着,声音也不断。有时小小抱怨一下日常的生活,有时鼓励彼此继续向前,活像两个七尺大汉在操场上挥洒热血唱着歌。
“雪滴子”差不多是小冰雹,它不是纯的雪花。所以上学时,路面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雪花地毯。一脚踩下去全是冰水,声响不怎么好听:哗---。我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险些在转角处摔下。继续向北吃力地蹬着车,迎面噼啦噼啦的小冰花打在我的脸上,生疼生疼,但也不难过。这场雪从北方而过。是我位于北京的小伙伴还是位于大连的萌萌以及学长送来?
上课的时候,窗外是极柔极软的雪花。她速度缓慢,有气无力地荡着无形的秋千,多转几个圈儿再徐徐而下,怎么不叫人心疼。我看不到外面的地上是多厚的雪被,只可以望到青松手臂像披了层白光闪闪的铠甲。心想着课间推门而出和她对话吧,却未能如愿。
下课铃前脚响起,未待老师离开讲台,同学就已涌到教室外面。抓起雪,打起架来了。男孩儿女孩儿早已没有区别。直至阳台上的雪被扫劫干净,他们才挪身到露天的雪地里继续战斗。这些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雪却不似方才温柔,风紧了,呼呼的。柳枝被推动着摇头晃脑,青松好像也不能保持纹丝不动了。我仰起脸来问问飘落的雪花:你是生气了呢?还是顽皮地闹我们呢?她不语。更加快了下落速度。同学兴奋地跑啊笑啊闹啊叫啊,这时也不害怕老师,也不害怕年级主任了。楼上理化班的男生不甘寂寞,滚起阳台上仅有的雪,攥成一个个小雪球向下投掷,以此来宣泄怒气。但看到有人中枪时,又捧腹笑到不行。
我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想起那句“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雪啊,你可劲儿闹吧,任性到底吧。
这世界需要方才的万籁寂静,也需要现在这种无顾无忌的欢笑热闹。
周围满满的白光,我想念一个人踩那种厚厚雪的“嘎吱”声,我还想自私的把那样的世界收到口袋里,可以的话,再装三两个人,拉上拉链。
喜欢这个天气。冷,却直接。美,很彻底。
亦或是大晴天。
算是两个极端吧,倒也与性格有关。不爱拖拖拉拉的阴雨天,不爱多云。只喜欢透彻的蓝天或者无止的大雪。
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躺在雪花中的彻底,大声无愧地称赞自己。
这样直接,这样简单。
这样任性,这样开心。
又冒出很久远的歌词“苔上雪告诉我,你没归来过。”
很想那些位于远方的各种人。我们不要只是做个过客。天南海北,我把雪景给你看,把心情说给你听。无论你上着怎样的大学,无论你身在何处,认识你,我很开心。
我已赏完一场满意的雪,已走过弯弯曲曲受人约束的路。形式主义见鬼去吧!狗屁梦想见鬼去吧!现在决定任性走自己的路了,也高考,也学习,但只想做自己的英雄。快快乐乐的,就等待一切放晴啦!
-小深情
2015.11.24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