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冷凝的因子在弥漫开来,所谓离别是什么呢?不过是一场匆匆而过的相识。
相聚终会相离。这是世界万物发展的必然不是么?
《那年花开月正圆》里周老四说,我们所有人都是过客,不论是夫妻、父女、君臣,早晚都要散,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罢了。
想想这道理,我们都懂,可是懂了怎么样呢?人不能靠道理活一辈子,倘若道理能活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与悲凉,更不会有那么多的失落与茫然了。
我们总说,地球离了谁都还不是照样运转。地球还在好好地转动着,留下的人,我巴望着他能记得离开的我。回过头却又想到,离开了,不管留下的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情,光阴面前一切终究会淡。
一时间,我禁不住又责备自己,何必那么认真呢,今日离开的是你,明日留下的也未必是谁呢。
离别是会习惯的。从出生,到现在,到未来,有多少人从我的面前走过,又有多少人在我的身边常驻了,更有多少人准备着进入我的生命,还有的尚未到来就已经注定要离开了。
我细数着脑海里一张又一张的面孔,有些还在心里暖着、盼着、望着,总想着再见时还能相逢一笑,还能再度拥抱;
有的名字还在心上刻着,笑容却已经黯然地没有一丝光亮了,尽管努力地回忆,努力地,努力地,他们还是渐渐从眼前,从脑海,平静无波地消失掉了;
也有的人就像蜕掉的蝉壳,连模糊的影子也不曾在记忆里留下,又像水面荡起的一点涟漪,“叮”地一下,波纹散开了,一圈又一圈,终至无痕无迹,哪怕再度邂逅,也好似重新相识,莞尔一笑,连努力回忆的尴尬都不曾有过。
记忆是会骗人的,我能记起的第一次离别也未必就是我与谁的第一次了。只是一次次记着的,在时间的轴线上绑上一个疙瘩,那个疙瘩,显得有些突兀,但我知道,那于我,难以忘记,便也是弥足珍贵了。
我把这记忆留下了,却也不能保证它们总能那么清晰地存在着。或许我走着,走着,见过的离别多了,曾经的突兀的疙瘩,居然也不觉得突兀了。不觉得突兀了,也就与平常的绳子一般无二了。
我巴望着你还记得离开的我,而我,却不曾记得离开的你了。或许你也曾巴望过我还记得你,结果,你却先把我忘记了。
离别已成定局,离别时我们执手相看,无语凝噎。离别后,我们若有缘再会,便铆足劲儿的开心,若后会无期,不如也淡然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