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从蟹岛过去,晚上要给这个班上课,七点到十点十分,终于结束,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发现教室里没人动,抬头看,听到一个声音传过来:“别走了。”大家笑了,我心里,一片温暖漫过。
收拾完东西,准备出发,又有人说:“和老师合个影吧!”于是,站成两排,我们把这个夜晚永远定格。
二
2012年开春,我在应急106上课,教室最后一排,虎视眈眈坐了一排人,后来知道,是靳校长和玉校长一行八人,因为学校新建了情景模拟室,前来寻觅老师。
从那时起,我和这里结下了不解之缘,每年,一间教室,两个学期,十二个班,风雨无阻。与其说是我在教学,不如说是我在成长。
比如,我喜欢用“所谓”这个词,春晖说,表述政治时不要这样,容易让人觉出相反的意思。
三
学校有个园子,种满了果树,杏,桃,樱桃,山楂,等等,春季花满园,秋季果满树。
有一次,课前有点时间,几个人在园子里散步,那时靳校长刚刚退休,边走边摘,到教室时,我的书包里塞满了鲜果。
还有一次忙,眼看着满园红樱桃,只能咽下口水,匆匆来匆匆去,算了一下,下次再来,应是过了挂果的时节,空留满腹遗憾。
下次去,友斌来蹭课,带了礼物,用手抓着,小心翼翼给我,打开简陋的餐巾纸包装,露出了一颗颗鲜红欲滴的小樱桃,那一瞬间,口舌生津。
四
深秋。
因是一大早的课,为了避免早高峰的拥堵,我头天下午就过去了,晚饭后,一个人在园子里溜达。
穿行在花草间,树木里,我想到生死轮回,想到物质转换,想到又有谁知道,在这朵花、这棵树的身上,是不是有我一万年前的分子。
有那么一瞬间,作为一个所谓的“我”的意识,以及身体,乃至花和树,天和地,都消失了,“我”,被放空了。
这样的体验,后来再没有过,常常想起,应该是天人合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