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风评极高的《心迷宫》很容易使人想起一部拍摄于8年前的电影——曹保平执导的《光荣的愤怒》。它们同样是农村题材,同样是黑色氛围,同样是投资不高的小成本电影。
2007年的中国电影市场还不像今天这样如火如荼,但却已隐隐显示出某种趋势。许多优秀的国产小成本影片遭到好莱坞等等大制作影片的挤压已经屡见不鲜。《光荣的愤怒》、《鸡犬不宁》、《天狗》、《江城夏日》这些具备相当品质的小成本影片,票房上无一幸免地落败于同样是于2007年上映的《变形金刚1》、《哈利波特与凤凰社》、《集结号》、《色,戒》等等影片。拍摄于同一时期的《疯狂的石头》是个例外,它以300万的投资收获了2000万的票房。然而同样是300万,《光荣的愤怒》最终可能连成本都无法收回。
作为中国第六代导演,曹保平很好地继承了前几代导演的写实风格,同时不失时机地加入了更多的人文关怀及拍摄手法上的创新。这部《光荣的愤怒》就具有明显的实验色彩,譬如字幕推进剧情的方式、手提摄影的镜头跟拍等等。不过,相比于技术的创新,这部电影大胆反映的中国现状似乎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压迫与反抗是贯穿整部影片的基调。如果说大城市代表了中国的辉煌,农村则代表了中国的真实。导演因此将影片拍摄地选在了云南农村,演员有一半以上是当地村民,人物对白全部为云南方言。《光荣的愤怒》剧情并不复杂,主要讲述了“村霸”熊家四兄弟对村民的压迫,以及以村支书叶光荣为首的村民的反抗。熊家四兄弟与村民的矛盾是影片剧情的主要推力。与《心迷宫》中各人物以忍耐逃避解决矛盾的方式不同,《光荣的愤怒》中的村民采取了一种更加激进的暴力手段来解决矛盾。然而影片告诉我们,无论采用何种方式都无法解决问题。村民们反抗的力量(不管是在行动上还是在精神上)是如此微弱。深受熊家四兄弟压迫蹂躏的他们面对“报仇”的大好机会,表现出的却是奴隶般的犹疑与惶恐。
和出现在《心迷宫》片尾的字幕一样,《光荣的愤怒》在最后也采取了类似的处理手法。村民与熊家四兄弟的矛盾因为警察的出现而被完美和谐。这样的结局并无法给观众以任何安慰。黑井村只是中国现状的一个缩影,在中国,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谁该为这样的罪行负责?
光荣的愤怒,其实就是我们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