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暑假结束了,在和院子里其他小孩儿的联合攻势下,郑薇很利索地完成了暑假作业。而李墨也因为李爸李妈望子成龙之心切,早早地被送去了A市一小自个儿办的各种补习班,郑薇暑假里鲜有能见着他面的时候。
新学期,新气象,郑薇四年级的班上有了不少生面孔。不过郑薇欣喜地寻到了和自己做了三年同桌的肖潇,一个能写出让郑薇难以望其项背的漂亮粉笔字的小男孩。据说他的爷爷是很著名的书法家,肖潇打小师从他爷爷(好别扭的话),这可不是郑薇的倒笔画的“鬼画糊”能比得了的。
一阵小跑至肖潇跟前,郑薇眯着小绿豆眼睛,露着大门牙笑道:“肖潇,我们又一个班啦,和我一起坐吧!”还未等肖潇答话,他边上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儿一声嬉笑:“郑薇,你和我们的大书法家同桌了三年,都还没改了你的倒笔画(郑薇的这个毛病曾被语文老师点名批评过的),再做同桌也没啥大用的。”郑薇被梁晓虎一个抢白,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自个儿不爱吃亏,但写字丑是自己的不足,这也是历届的班主任让肖潇做自己同桌的原因。
见郑薇有些不高兴,肖潇也觉得梁晓虎的玩笑有些过了,忙打圆场:“我们怎么坐是要看班主任分配的,不过,我是很愿意和你做同桌的。”瞧瞧人家肖潇,郑薇白了梁晓虎一眼,就和肖潇按惯例调了一靠窗的位置先安坐了下来。
很不幸的是,郑薇未和肖潇做同桌,两人隔着四五桌呢。郑薇心里有些惆怅,毕竟和肖潇做了三年的同桌了,同桌的晓虎小朋友劝慰郑薇道:“你别难受,看来咱们的班主任还没听说过你写字的水准呢!说不定,过个两星期,你俩就又坐一起了。”郑薇这时更难受了,不和肖潇坐就罢了,还和这家伙做同桌,是要疯掉的吧。
郑薇很快在两人桌子间用涂改液沿着直尺划了条“三八线”,这在之前她可是从来都没在肖潇身上用过的。梁晓虎到没意见,心想女孩子嘛,都那样儿,作为男子汉要大度。一开始时是不在意的,但被郑薇用三角尺的尺尖猛戳了几次后,很快就学乖了。
郑薇和梁晓虎的成绩都只能算得上是中游,平时爱的都是些手工、体育课啥的,两人虽说刚开学时有些小矛盾,但因为都对语数任课老师怀着同样的不满心理,在某次偶然间,俩人交换了彼此如是这般的意见后,很快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总是能给语数老师每天换上好几个绰号。比如说,某日语文老师穿了件花色连衣裙,郑薇那天就叫她“花蝴蝶”;又是某天,数学老师骂了开小差的梁晓虎,晓虎小朋友就会叫她“炸药筒子”,如此不一一列举了。
郑薇平时不犯大忌大过,除了一周一次的数学小测验让她有些心慌慌外,平日里倒也过的安生。
不过,期中考即将到来了。
郑薇单手撑着脑袋,眼眯眯着看着正在黑板前奋笔抄写着的语文老师。老师说是要列出期中考试中可能出现的四字成语,并一再强调:“这些成语考试中一定会考到的,你们抄下来,回去好好背!”郑薇打了哈欠,瞄着旁边已经睡过去的梁晓虎,心里暗笑。眼看着老师已经抄满了一黑板,似要转身的样子,郑薇忙拿起圆珠笔做样在小本子上抄起来。
抬头间,郑薇看到老师已经注意到睡着的梁晓虎,忙憋住笑,故作镇定的低头抄写。语文老师越走越近,班上的其他同学也都注意到这边的情形,都睁大眼睛,屏住呼吸,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一声巨响,细长的竹棍被敲断在梁晓虎的课桌上。郑薇虽说已做好心理准备,却也被吓一跳,更别提不知情的梁晓虎了。梁同学被请去办公室“喝茶”,同时,及时到来的下课铃声让大家都舒了口气。
“真响!你看到了吗,那棍子都被敲断了。”后桌的王玉和同桌戴航交流着现场直播的观后感。戴航没吱声,只顾埋头看着上节课抄下的成语。王玉自觉没趣,向前探出身子,兴奋道:“郑薇你看到了吗?我都被吓一跳,很大的响声呢。”郑薇笑着直点头,小小的绿豆眼睛眯成缝,不管怎么说,这响声,也算是有自己的功劳不是。
因为下节课是数学课,作为数学课代表的王玉早指挥者今天的值日生将黑板擦干净,纷飞的粉笔灰呛得前排的同学都捂住嘴,爱干净的女孩子也惯例的早早跑到了后排。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很快结束在上课铃声中。数学老师走进教室,将提在手上的两块小黑板挂在黑板沿上。郑薇看到小黑板上满是应用题很是头疼,如果猜的没错,小黑板反面同样是0.5倍行距的满满的应用题,“炸药桶”总是很会利用面积。
“起立!”伴随着班长徐亚英清脆的声音响起的,还有此起彼伏、刺耳的凳脚与地面的摩擦声。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
郑薇将因起立被腿抵到后面的方凳挪前一点,刚坐好,就听“炸药桶”问道:“郑薇,梁晓虎呢?”“报告老师,上节课 他睡觉,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啦!”王玉一向是很积极的。郑薇忙点头称是。
“嗯,”“炸药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讲道:“那同学们把课本打开到第五页,我给你们先划下期中考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