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鞋儿是我儿时闺蜜。
红鞋儿名字不好听。家里不太重视她,那个年代,缺吃少穿,不注重卫生,头上长满了虱子,红鞋儿使劲的按着头皮抓,中午学校睡午觉,虱子爬出了头皮,同桌大叫“老师,红鞋儿虱子跑出来了”
全班哄闹起来,老师大怒,走过去,一棍子朝同桌敲过去,棍子却歪在了红鞋儿穿着大西装的肩上。
“站起来,站到后面去”
红鞋子抱起了那折的破烂一样的书,快快乐乐的站在了最后面。
第二天,不的了了。供销社卖货的女人跑到教室,指着红鞋儿大骂“你个死妹子,敢打我屋刘强”
一个巴掌过去,红鞋儿那脏的跟猫是的脸上一个红掌印。
没人阻止,老师不在,红鞋儿扬起脸,不挣,不辩,不哭,眼泪都没有,只是,高高扬起的下巴,表示着她的抗争。
后来才知道,红鞋儿放学把同桌拦在了半路打了一顿,那小子不服气,回院子邀了一群男孩子,跑到红鞋子家的果园偷橘子,又被红鞋子抓住打了一顿,还拿了一个石块,把鼻子砸出了血。这小子跑回家,告诉了她妈,他妈就跑到学校给了红鞋子一巴掌。
最后,红鞋儿妈赔了50元。红鞋子也换了座位,成了我的同桌。
我们其实一个大院子,年龄也相仿,只是,她爸妈老实可欺,她却皮的很,与男孩子打架,还尽是惹上那些比较狠的家,最后从未落的好下场,不是赔钱,就是挨那些护孩子的父母脚踢巴掌。
只是,她从未屈服。
我们成了好朋友,虽然我爸一次次揍我,叫我学好人,可我真没觉得她坏。她作业不好,我给她抄,我打猪草,她割牛马草,她让我先割,嫩的喂我家猪,老的喂她家牛马。我们一起干坏事,偷老乡的果子,偷邻居的菜。我们一起干好事,给孤婆婆找虱子,给她煮稀饭,洗两件衣服。
我们形影不离,只是,我爸,在每一次我们干了坏事被抓住,开斗争大会时,总是指着红鞋儿说“都是你,你是个祸害,我屋二女跟着你学的坏的很”。
我们没屈服,还是在一起玩,骂不散,打不散,但时间,让我们慢慢的散了。
红鞋儿不是读书的料,小学毕业,就没上学了,在家呆了两年,跟着亲戚去了广州打工。
这样,我上学,她打工,开始还彼此写信,她鼓励我读书,我羡慕她能挣钱有钱花。慢慢的,我有了新同学,同桌,还有了能述说秘密的闺蜜,她也有了一起逛街打扮,看影吧,谈恋爱的朋友,我们联系,一月一封信,一年,几年一封,再后来,断了联系,
二十那年,她结婚了,她不顾我的劝告,父母的反对,嫁给了另一个县的男人。看着盛装的她,我真的无比的祝福:
“愿你幸福一生一世,美满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