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舞蔚
父亲嗜茶,每日晨起必泡一杯清茶。我常笑父亲喝茶如牛饮。他轻呷一口,“何求风雅?养生足耳!”而后大饮一口,快哉快哉!对此,我只得笑着摆摆头。
我生于西南,西南亦是茶文化的发源地。早在西汉时期,巴蜀饮茶食茶已较为普遍。以前茗饮,浑烹以盐、姜、葱等调料。葱为我所不喜,实在是不敢想象此茶汤的味道。直至唐代陆羽著《茶经》之后,人们才懂得如何煎茶炙茶。
学着文人雅士的模样,沏一杯香茗,随手翻看案头一代茶圣陆鸿渐的惊世巨作。从茶的起源到茶叶的采制工具;从制茶方法到煮茶饮茶的器具;从煮茶方法到饮茶的历史风俗;从茶的故事到茶区分布。林林总总,约七千余字。于今天来说,七千来字,不过是青春文学杂志上的一篇言情小说。今日写部巨作,四十万字是起码。可就是这七千余字,凝结了茶圣毕生心血,奠定了中国传统茶学的基础。
这部著作,是陆鸿渐隐居浙江苕溪时为作。说到浙江,不得不提杭州。一提杭州,就不得不说那让乾隆皇帝都垂涎三尺的龙井。西湖龙井之中,明前龙井才是最好。只可惜每年产量实在少得可怜。像我这种生在离杭州千里之遥的巴蜀人,就算去专柜“千金只为一茶香”,怕也无杭州本地的来得纯正。
西子湖畔,一杯龙井,静观那一尖一叶,一旗一枪,在水中漫舒漫卷,优雅,清寂。观其色绿,赏其形美,闻其香郁,品其味甘。犹如神已出窍,飘渺于九天。
或到狮子峰,看看漫山的茶树。看看乾隆采撷过的十八株御茶。去踏踏那孕育了如此极品的褐色砂石土壤。也好歹感受了一番龙井的仙气与贵气。
茶,既是高雅的,也是市井的。
它不粗鄙。古有乐天“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瓯茶”的惬意;有东坡“且学公家作茗饮,砖炉石铫相行随”的豪迈;有李清照赵明诚“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情趣。
它也不故作清高。它融入市井人情。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已是生活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如王安石所言:“夫茶之为民用,等于米盐,不可一日以无。”故饮茶蔚然成风,为当今世界三大饮料之一。
清明时节,伴亲携友,饮茶谈心,吟风诵月,意趣高雅。
或是呼朋唤友,喜笑颜开,“走!吃茶去,吃茶去!”
(高中旧作)
书名:《茶经》
作者:陆羽(唐)
版次:中华书局201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