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正月十五,婆婆突然安静的离开了。那个冬天不太冷,那一天阖家欢聚,热热闹闹地享用了一大锅腊肉豌豆焖饭……
每每思念婆婆,记忆里满是温暖、干净而充实的味道,想着想着,热泪不禁漫出眼眶,儿时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婆婆却已经真真切切的离开我们近四年了。
再也不能牵着她温热而略带粗糙的手,这双差点被机器绞坏的手,拉扯大了妈妈姊妹5人和我们兄弟姐妹8人,只差20多天她还可以再拉拉小重孙的手,享受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只是一切都太猝不及防,她不堪重负的心脏终于在那个寻常的夜里,带着她沉沉睡去,依旧是安详的模样,只是熟悉的温暖变成了透心的寒凉。
再也不能静静地陪她一起晒冬日里的太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聊天、撒撒娇,守着她做总也做不完的家务事,再趁她不注意悄悄逗弄一下她的小猫咪。
再也不能豪气地塞一把钱到她兜里,告诉她:“婆婆,发工资啦,这些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不要我会伤心哦~” “婆婆,这件小花棉袄又漂亮又暖和,试试嘛,你这么白,最称穿啦”……
再也不能尝到婆婆味道食物。身体还硬朗的时候,婆婆经常周末早早用小风炉笼上火,慢慢煨热水灌满水壶,日上三竿后召唤我们到家里,炕粑粑或者烧粑粑吃,朴实无华的麦面粑粑、面蒿粑粑、荞粑粑、米粑粑,搭配精心腌制的卤豆腐、豆豉或面酱,被我们叫喳喳地抢个精光,婆婆就一直笑眯眯地忙碌着,炕到大家都实在饱了才停下,添点火,继续用小风炉熬上一锅猪脚或者红豆做晚餐主菜,熬一下午,还要就着最后的火和余温煨上一壶洗碗水,小风炉周末的使命才算结束。
后来几年婆婆身体渐老,就不太操持家务了,最后做的咸菜,是走之前刚腌的一缸卤豆腐,一直不太舍得吃,因为那是婆婆留给我们最后的味道。
儿孙绕膝,固然幸福,但更多的是幸劳。我们一个又一个被婆婆带大,习以为常、理所应当,谁也没觉得婆婆会累、会老、会离开。直到现在,我的母亲也成了一个不辞辛劳的婆婆,才知道,婆婆当年不辞辛劳的照顾我们,是因为爱我们,更是尽力为自己的孩子分担辛劳,让自己的孩子能轻松一点……
爱,在爱里传承;母爱,无私而忘我!
隔辈之爱,始于舐犊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