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未来的她
文/蔺闪闪
敞篷车上她眺望着天边的那抹酒酡色的红霞,问我“我们要去哪儿?”我望着驱散云朵的晚霞和那半边暮夜,回答她:“自然之心。”
我们驱车横跨撒哈拉,敞篷车内她不时欢呼,从开罗到达喀尔,成群的鸵鸟从敞篷车旁经过,偶尔有白衣的穆斯林骑着骆驼向我们致意。那翠绿的仙人掌以及隐藏在沙海中的绿洲正是沙漠的迷人之处。而沙地中游弋的蜥虫,沙穴中栖息的狐猫,是沙漠的精灵。
敞篷车向南,随着奔流的尼日尔河向南,苏丹草原上,成群的斑马在奔跑,野牛在迁徙,成群结队的豺狗,形单影只的雄狮……狩猎者潜伏在草丛,蓄势待发,而不远处的小鹿脱离了鹿群,猎食者窜了出去,它惊醒了发呆的小鹿,猎食者与猎物进行着一场生命的赛跑。所幸她睡得酣甜,否则我想以她的善良,会驱使我干涉这猎食者的狩猎。
我们经过几内亚湾,看到那褐色的喀麦隆火山,它已冷却的躯壳内部也许是汹涌的岩浆,它呈尖锥的黑色炮筒对准苍天。届时,火山将向苍天献祭,山坡上的一切生灵,将是大地向苍天的祭品。
“知道吗?正西南方向三千千米就是圣赫勒拿。”她手指西南,我笑了,递给她一个剥好的柑橘。那一千年已然过去,荒野雄狮被囚禁于小岛,徒留拿破仑与约瑟芬的故事被人们传颂。
我们一路向东,越过刚果水系,热带雨林中,猿猴在敞篷车头攀越藤蔓,荡来荡去,途中不时经过非洲部落中的居民,我们经过,他们并不好奇,他们执着粗糙的工具,在平原,在树丛中狩猎,他们也不惊诧两个黄种人以及一辆敞篷车的到来。她拉紧了我的手:“他们不会是传说中的食人族吧?”我看了看那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不会,他们会把我们也当做自然的朋友。”
“自然的朋友?”
“是的,自然的朋友。”望着地平线上出现的一点突兀的白,我知道我们即将抵达。
我们拋锚了,在乞力马扎罗山脚,星星还亮着几颗,南半球的晴朗夜空是美丽的,是纯净的。敞篷车的引擎显然也醉于这天朗气清,休憩着不愿再工作。我打开了车内的音频。
从远处走近一只小鹿,“长颈鹿!”她分外惊喜,从车厢内取出了一些柑橘的叶子,小鹿水灵灵的眼望着她,仿佛在迟疑,它迟疑片刻,缓慢地走近敞篷车,低头,用舌尖轻卷着那些叶子,“它在舔我诶。”她抚摸着它的头,小鹿扑闪着耳朵,我欣赏着欢快如小鹿的马尾清爽的她,和被国人称为祥瑞麒麟的它。
“我们就要上山了。”我从车厢取出两身登山服,她好奇地瞪大明亮的眼睛:“不是在开玩笑吧?”可当她看到头顶上盘旋着极速驶来的直升机,便明白这是真的。
“要抓紧绳索。”音频里传来驾驶员的声音,我抓紧了绳索,她抓紧了我的手我用右手竖起了大拇指,我们腾空而起。远处空阔的草原,高山,曲折的流水以及山林,和我们脚下山麓耕地到山脚草原,山腰的阔叶林到山顶的荒漠与积雪冰峰,我们悬空欣赏着着一切。
启明星忽明忽暗,东方染上了第一缕金色的晨曦。头顶上直升机还在盘旋,那轮火映红了半边天。
“生命是如此宝贵而年轻是如此短暂,在自然的见证下,这颗自然之心以及我的心,送给这世上唯一的你。”我脱掉笨重的手套将手中精巧的黑色盒子递给她。
在自然的见证下,在海拔5895的乞力马扎罗,拥抱替代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