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英红走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前,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女子替她打开车门,女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谢英红,见谢英红闭目养神,就就启动车子走了。
小夭看着远去的汽车,若有所思。现在对她来说,这个叫红姐对她的吸引力很大。一个女人为另一个女人说情,看着像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所做的事像复杂的结合体。
这时于淑琴从大门冲出来,小夭将手轻轻放在她肩头,于淑琴疑惑的望着她,见不认识就不在理会。她站在路边四处观望,再也没看见那个优雅的女人。
夜晚,街灯昏黄,斑驳的灯光洒在空旷的大街上。一位女子,独自一人,踩着细碎的步伐,缓缓地行走在寂静的街头。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失神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深深的落寞和无尽的忧伤。她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诉说着她的孤独。
偶尔,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禁缩了缩脖子,紧紧地抱住自己。那单薄的身躯,在风中颤抖,仿佛她就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独自品尝着夜的寒凉。
她低着头,继续前行,脚下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伴随着她的孤独,一同消失在夜的尽头。
小夭托着下巴,眼中光芒闪烁,一段段画面在眼前划过。小夭咂咂嘴蹙着眉,随后看了一眼孤独前行的女子,摇摇头。
一个要走出山村的人,除了靠知识外,也只能靠一把子力气。于淑琴小时候家庭也富裕,温饱之上还能有点存余。父亲是帮人开车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她八岁那年父亲却死于车祸。
黑心的老板跑了,母亲又伤心过度留下病根,一受刺激就头晕胸闷,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告诫只能慢慢调理修养。母亲也没再嫁,母女两人从此相依为命。
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其实早当家只不过是因为家庭环境的需要,更早地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和义务,较早地学会独立生活和处理各种问题。逆境出人才,艰苦环境才能够锻炼人的责任感。
于淑琴做过洗碗工,干过服务员,入过加工厂,一些体力活能做的都做过。她见多了人的劣根性,人情冷暖经历多了,也变得麻木。
她想好好和陈广林过日子。这个勾心斗角的社会,她更喜欢木讷的陈广林,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她想过两人像其他夫妻一样,白头偕老。但她不想在这段感情上带有一点点交易性,那样感觉就变了。
随着年龄增长,她母亲身体每况愈下。为了替母亲治病,她花光了所有积蓄,她一个人白天上工厂打工,晚上去酒吧当服务员,一天也就睡四五个小时。
城里的男人见惯了浓妆艳抹,科技美女,突然来一个清纯质朴的天然女孩,总会令人眼前一亮。酒精是最好的催情药,特别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于淑琴被顾客侵犯时,感到非常不舒服和震惊,她愤怒和恼火。特别感到羞耻,甚至自责,认为这种事情发生,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某种行为或打扮引起的。
封闭的空间里,充满荷尔蒙的味道,烟气缭绕,仿佛空气都是粘稠的。她感到无力。那些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甚至眼神冷漠,有的还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笑容。
他们眼神冷漠,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们无关。她恐惧无助,更害怕有严重的后果,她努力挣脱,呼喊。
如果不是有人进来,她难逃魔掌。一个汉子见她如此,便塞给她几百块,说他是坏人中的好人,替他们赔罪,希望她别往心里去。
她知道这是羞辱,可是她真的需要钱。尊严与救命钱该如何选择。
从那以后,她试着去学习那些女人的神情动作,说话语气还有肢体动作。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张红票一杯酒的诱惑下,她丢了底线。
那天她终于能交够医药费,可也没了清白。她没有哭没有闹,静静的看着母亲舒展的眉头,这一刻她的尊严彻底破碎。
夜幕下各个买醉场所里,多了一抹妖娆身影,从曲意逢迎再到自甘堕落,她总能把精虫上脑的男人,一个个迷的神魂颠倒,甘愿为她掏心掏肺。
她清楚他们想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和他们保持距离,才能享受更多,容易得到的,他付出也只能是短暂的,只有吊着才有源源不断的好处。
辗转各地,形形色色的男人,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是西装革履的变态,是奇装异服的纯情,是单纯善良的真心又或是金钱交易的一夜夫妻。
铜臭味沾染多了,自己也会变成这种味道。有人欢喜,有人厌恶。于淑琴是喜欢的,但是陈广林他哥哥就不喜欢,从他眼神里看得出那种对自己的厌恶。
她自己知道,那次和陈广林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面。一个精明的男人是能猜到什么的,他可能不会去制止,但也会委婉表达。
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是太过于偏见。突如其来的对视,她看见陈广林震惊的眼神,愤怒扭曲的表情,他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利剑割喉,心中仅存的柔弱也在此刻消融。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出了那句永远不会说的话。
一个人的心死,是一段刻骨铭心感情的终点。心平气和说出心中所想,不求他人理解,也不求他人同情,只是想有个句话而已。从此不见不念,各自天涯。
她只是背离道德准绳,只想让母亲活下去。是生活夺走了她父亲,是生活压碎了她的梦想,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觉得自己错了,错的是这个社会。
今天被打,也只能说自己咎由自取。一而再再而三,于淑琴手段再高超,总有一些清醒看透了她的伎俩。
5千元说多也多,说少也少,能在三线城市里,够五口之家生活三四个月。虽说铁头是个小老板,但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这不是单单因为钱。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才叫人生。小夭不懂,她的前半生只是吃,现在好像也是吃,只不过多了一个窥探人心的机会。她只觉得这女人挺累的,笑脸迎责,谄媚求存。
谢英红到家后,丢掉大衣,软趴趴的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听见声音的保姆,赶紧端出一碗温热的燕窝银耳羹。谢英红赶紧接过来道“黎妈,您怎么还没睡,这都几点了,我这也不饿,您别忙了。对了我爸妈睡了吧?”
叫黎妈的,督促红姐喝下才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凉,喝点东西暖暖身子。老爷还在书房忙呢,夫人已经睡下了。二小姐您去劝劝老爷,让老爷早点休息。”
谢英红拉着小挎包,蹭蹭蹭的上二楼书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沧桑的嗓音,谢英红推门进去就皱了皱眉,扇了扇手,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嗔怪道“爸,您这是熏蚊子,还是熏蟑螂啊,怎么抽这么多烟”,然后夺去他手中半支烟在烟灰缸按灭。烟灰缸已经插满烟头,显然没少抽。
谢程宝五十几岁模样,两鬓斑白,带着一副老花镜,慈眉善目坐在桌前,一脸慈爱的看着这个女儿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谢英红坐下道“别提了,那个林总不同意我们的方案,说再等等,我看他就是想货比三家”
谢英红口中的林总,是以前有过合作的厂家,主要负责生产拉环罐头。如今大力发展轻工业,加工厂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竞争异常激烈,谁能多一些材料,谁就能比别人一步占据市场。整个安青市也只有几家能生产标准的罐头,这让林总有恃无恐。
谢程宝从桌上拿出一页纸递给谢英红,谢英红疑惑的接过去一看,越看眉头越紧,随后不解的问“爸,这能行吗?”
谢程宝整理一下桌子道“这是必然趋势,别看现在一片热火朝天,企业要生存下去,工业会迎来一次大变革,浪里淘沙,留下的才能存活,我们的体量太过臃肿,是时候改变了”
谢程宝打个哈欠继续道“你哥坐镇军中,就看你这个将军能不能攻坚克难了。哦!对了,你姐明天带小毛球要回来,你明天也早点回来。哎~你说你都老大不小了…”
见父亲又要开始谈论人生大事,谢英红立马打断“哎…停。爸您都打哈欠了,您应该困了,您不睡觉,黎妈都不敢去睡觉,所以啊,您得赶快去睡觉了,明天才能抱您的小毛球”。说完推拉这谢程宝去卧室。
谢英红回到自己房间,看着手里的企划草稿书陷入沉思。生产线这一词,囊括从材料到成品的解释,但现在体量太过庞大,想全面开启不太可能。谢英红叹口气“只能做个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