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抛弃,不放弃,所以我们就叫钢七连。虽然钢七连后来解散了,但是它的精神却一直都在他们身上,内心里燃烧着。我们就是连长的世界,所以连长经常能对着一百多号人嚷嚷他的私话,说这种私话时,他笑的又神秘,又谦虚,让大家觉得我们之所以没叫常胜,大功什么的就为留着让兄弟连队寒碜。
军训你们要学什么,答案你们一定比我都清楚:走队列、站军姿、喊口令,部队确实就像大熔炉,特别锻炼人,当兵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这一个月的军训生涯只要你肯坚持努力,注定令你终生难忘。
没有美女、没有爱情、没有明星,就是一群莽汉在里面拼了命的闹腾人生。相比他们,你们可是幸福多了,至少在学校的操场上,还有女同学跟你们一起,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还可以偷偷猫一眼看看有没有自己钟意的妹纸。哈哈!我们都曾经历过。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大多数小伙伴依然对真性情充满渴求。农村出来的许三多是典型的傻根儿,可他身上的坚韧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稀缺品质。
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从小就受村里人的欺负,他爹骂他是龟儿子,挨揍了居然都不知道还手,家里头穷,许老汉又没啥本事,这几年想着让几个儿子出去当兵锻炼锻炼,长长见识,可老大老二都没出息,没能如他的愿。
这次部队上的班长史今来家访,他问许三多:想当兵?许三多说想,想得要命。为什么?当了兵,爸不会再叫我龟儿子。叫龟儿子,我也听不到。本来没打算要他的,可是许老汉此时借着酒劲儿硬要上去揍许三多,史今拦住了他,刚才一番话勾起些他自己的回忆,再加上当地的土酒劲大,让史今说出了今后让他后悔好几年的话:老前辈,要了他对他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他要拼出命去练。他是我的兵,你可以打你儿子,但你不能打我的兵,不能再管我的兵叫龟儿子……
闷罐子车汽笛长鸣,许三多穿上了没衔的军装在车边整装待发。入夜,班长在一片吸鼻涕与抽噎的声音中做着鼓舞士气的工作,给大家介绍要去的部队是一支历史悠久的部队。清晨,车门被人从外边拉开,一辆坦克粗大的炮管近在咫尺,打头的许三多反应最快,阻挡般举手过顶。这个动作顿时让迎接他们的高连长彻底把他给看扁了,认定他就是孬兵,没出息。
接着他被分到了草原上的五班:吃饭、喝水、打牌和观摩打牌、看电视,对着电视感慨千里冰封边防哨所的同仁,日子已经把他们给混了,整天都是无所事事,个个都是自甘堕落,这些是五班的真实写照。被现实打垮的班长老马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都被许三多当作命令一样去执行,他凭借那股子憨劲儿用了六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五班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修一条路,五班的五条分径赫然构成了一个醒目的五角星形。他们整体都被他的精神撼动了,不仅如此,许三多每天按时早起跑步、出操,动作不规范却做得倍认真,那个军姿实在太标准了。
许三多的调令很快传达到连里,来接人的指导员实在搞不明白这位傻兵有哪里可以让团里赏识。他去过一次团里,觉得主力部队是个可望不可及的神话。相比之下,破破烂烂的五班更象个家。许三多又开始犯糊涂心思,指导员发现他要带走的人失踪了,哪都找不着。这家伙重情义,到了哪里都容易留恋,动感情,他舍不得离开。
重新回到钢七连的许三多依然很怂,老是给班里边拖后腿,做啥都比别人慢,也很难跟大伙儿融到一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因为他害怕,他觉得自己做不到,钢七连的士兵个个都嫌弃他,他们不喜欢弱者,觉得他就是个拖油瓶,永远都扶不起来,只有班长史今像妈妈一样用心照顾着他,从来也没有放弃他。
拆卸履带的时候,许三多本想好好让自己表现一下,可是不小心抡到了班长的手上,吓得不轻,躲在一旁轻声地哭。班长本打算就要放弃他了,可他仍然相信他能做到。班长对他说:许三多,你其实挺聪明的,为什么老做错事呢?因为你太怕做错事了。我也怕做错事,可我不能不做。要不咱们来个协议,你只管做,做几件事给我看看,在班长这里,你做什么都不会做错。
你给我听着,你那一锤子伤得我不轻,我不想白挨这一锤。招兵的时候我不想要你,你死乞白赖地要来,来干嘛,来这里哭哭哭。我告诉你,我这个班带得不错,我还指着它提干,我不想回家种地,你真的打算一门心思地拖死我吗?
许三多惊讶得忘了哭,他并没想过他有那么大能耐,能把班长的前程捏在手里。许三多别哭,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爸,我不会打你,也不会管你叫龟儿子,紧张是好事,紧张让你绷紧了去对付各种的事。可听见炮弹飞来就紧张得做逃兵,这叫放弃,这兵是熊包,放弃十次以上的人不会好好做人,放弃三次以上的兵根本做不了士兵。你放弃吗?
许三多开始变,笨不要紧,从小被人骂成笨的许三多一向是笨鸟先飞的行事逻辑。那三百三十个的腹部绕杠是他为全班争了回荣誉,也让史今班长在班里抬起了头,那个平日了对他百般歧视,不屑一顾的伍六一也对他刮目相看了,昔日不怎么把他当回事儿的连长也开始对这个傻乎乎的憨兵开始改变看法了。
后来随着许三多一天比一天变得强大起来,钢七连也面临着改编,史今班长似乎完成了某种使命一般,听说改编,自己主动打了退伍报告。临走时,三多死活都不肯让他走,因为这是他长大以来除了他的家里人以外最亲的人也就是班长了,也是他一步一步的把他拉起来变得优秀的。
班长说许三多你哪都好,就是太恋人。连长,我是要走的人,说话也不避讳你啦。许三多你这两年是长大出息了,我知道你为啥这么长出息。可你都二十一的人了,不能光靠别人哄你活着,你得对自己负点责,别见天把些个想头全放在别人身上。许三多说我不管,班长指哪我打哪。史今瞧一眼背过身去的连长,说瞧瞧瞧,还真把自己当孩子了。你也是个老兵了。许三多不管不顾了,回身就抢伍六一的包,抢在手上抱着不再放开。没得理讲啦,什么老兵新兵的,滚他个蛋的,言而总之班长别想走。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了!
后来在老A选拔的那次比赛当中上演了最精彩的一幕,他们在荒原上开始了举步维艰的生存,几个老七连的兵很自然地聚集在一起,草原几乎没给他们提供任何隐蔽之处,几公里外便能看见哪怕手电筒的微光,生火成了只能小憩时想想的奢望。他们最后为了维持身体所需能量只有活剥老鼠,生吃老鼠肉,接着成才和许三多,伍六一来到了五班驻地附近。伙房里的新鲜蔬菜、肉类和剩饭对三人实在是个太大的诱惑,伍六一还咬着牙没说,成才却想要吃点。许三多死活不让,因为假设敌情是在一片漫无人烟的荒野之上,那又怎么能有这些人工食品。
伍六一也许是吃田鼠太多招了报应,一脚踏进田鼠窝,脚被狠狠地崴了一下子。他的脚已经肿得不成话,许三多和成才搀扶着他一起往前走。到这时候就成一场赛跑了,几个人清清楚楚地对视着,开始向终点狂奔。他俩死活要搀着伍六一,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名额了,成才愣了一下,放开伍六一跑开,许三多仍然拖着伍六一不放。伍六一不知道许三多到底在想些什么,成才即将到达,只剩下一个名额,许三多带上他又还有什么意义?他忽然明白许三多要做什么—许三多想在将到终点时装作不支倒地,好让自己坐上那仅此一个的座位。
许三多一声不吭地背着伍六一跑,昨天坚决不吃违规的食物,今天却干出这种逾矩的事情,他不是一个好军人,可许三多永远抛不开他的多情。 伍六一终于拉开了手上的信号弹,求救意味着弃权。什么都来不及说了,许三多将伍六一放下,冲向终点。他大叫着,眼里噙满了泪水冲刺到终点。
进入老A以后,可怕的魔鬼训练开始了,又是一次淘汰选拔赛,三个月的磨难开始了,单日跑十公里武装越野,双日跑十五公里武装越野,负重高于二十五公斤,要求在晨七点之前全部完成,往下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其它训练。大家就只好盼周日了,袁朗似乎折磨人意志的同时也折磨人的希望,周日的时候忽然宣布来一次五十公里强行军。每一个因为周日已经意志松懈的人都不相信自己还能从床上爬起来,但他们做到了。
盼了六天的周日,结果是累到没力气上床,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明天来第一次打实弹射击,入选的大部分人都是能左右开弓的,谁都一门心思地想震一震那班高傲却不知道凭什么的特种兵。
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袁朗出奇地没让大家再跑个一二十公里,而是以最快速度前往靶场射击就位。借着微弱的星光,他们看到射击位置上放的根本不是完整的枪,而是完全分解的枪械部件。
多数人的枪还没有装好,运动靶已经开始移动,实际上在这种条件下把枪装好也无法精确瞄准。中间不断地有人出局,有人退出,生存是战争,可要生存得像打仗一样实在太难了,体力上能顶住,意志力却抗不住这样的折磨。
同来的四十二人淘汰得只剩下十个人。许三多有些茫然,他眼里的人生是原来这样的—军队不断给他新的目标,他突击,冲刺,通过,人生意义莫大于此。他感激军队的主要原因是军队给他目标,常人绝没有这样明确的目标,常人也绝不会去追求这样的目标。
许三多从此以后是特种兵许三多了,那不仅仅是有好几套适应各种环境的作战服,身上配长短四种火器,来来往往乘坐直升机和高机动战车。继七连教会许三多自豪之后,许三多忽然明白有一种东西叫骄傲,他也明白这里的兵们为什么都这么骄傲——能征服这么多非人所堪的事情,和这么多愿意为你挡住枪弹的人活在一起,你没法不觉得骄傲。
这是我从小到大看到过的最接地气的军旅题材,有好多个镜头都是流泪看完的,因为它确实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更加深刻的理解到那句话的真实含义—不抛弃,不放弃。是一种对梦想永远执着追求的精神,不管遭遇多大的苦难,我们都要坚持下去,像许三多一样傻傻的坚持把自己的梦想照进现实,人一辈子毕竟只能活一次,如果不追求点什么,实在太可惜了,这也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我们大多数青年人最需要有的宝贵品质。
忧郁、自卑、依赖,这是许三多具有,我们人人都有的,但是执著、不放弃,是许三多有,而我们缺少的。
成功的最后两级台阶,不是能力,不是学识、学历、人际关系,恰恰是你生命最原生态的那个东西,是你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