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行记

旅行与读书,一个也不能少。

​​前言

第一次萌生去湘西的念头,应该是高二的时候。

那时语文课上学习《边城》选段,老师只给我们放了作品的电影版,其它的自己去消化品味。其实我对这部作品并不陌生,高一暑假就拜读过,不过对其背景及其所在地还不是很了解。准确来讲,我是通过《边城》这部电影来了解湘西地理环境和人文情怀的。

一直以来我是一个“实干主义者”,有什么想法就要立刻付诸行动。不过对于我而言,要想做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总会受到很多外界因素阻挠,诸如:去旅行的花销、人身安全、时间是否允许等等。不过转念一想,我已经成年了,既然是成年人就应该有一点成年人应该具备的魄力与勇气。不是要花钱吗?我可以自己去挣;怕不安全,可以约旅游,还可以考虑出行时间段;担心时间不允许,那就趁着学生时期的寒暑假,出去好好洒脱一把。除此之外,也受到很多外界的影响。就拿前两年很火热的一句话来讲,“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趁我现在还年轻有活力,单身很自由,为什么不呢?

于是,大一刚结束,我就寻思着去哪里旅行。本来打算去安徽黄山和宏村两地去看看的,也打算去我省西部的重庆或四川去转转,结果都是时间不允许,因为我不久就要上班。那算了,我上完班后再去吧。可是,学校又有事,直到21号结束(后来证明只是我热爱学习罢了)。就这样,我的暑期时间被瓜分地七零八落。不过后面还是留着十来天,我就决定在暑假最后一阶段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既然来湖南,那就先玩遍湖南好了,先从最远且风景最美的地方开始吧!

后来与驴友纠结一个问题,到底去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还是凤凰古城?她一直都是“随便派”,那我就不客气了,凭感觉我更青睐凤凰,那就去凤凰吧,就这么定了,说完就去12306买车票。接下来就等着出发那天了。

(一)

第一站,直达吉首市。

一出车站,我们的计划临时改变了。原本打算直接坐车去凤凰的,结果与我们拼车的两个妹子打算先去城外转转,我们转念一想也就答应了(结果多花费314元,比起后面的花销这个确实不便宜,不过我来湘西领略到最美的风景就在这里,也算值得吧)。在司机的带领下,我们先来到乾州古城售票处,买了一张通票,可以逛五个地方(分别是乾州古城、矮寨大桥、德夯苗寨、天台山、流沙瀑布)。

先说说我印象最深、收获最大的地方。

那是我们旅行的第二个地方,司机驱车50多分钟,一直盘旋于盘山公路间,才抵达天台山风景区口,真的很佩服司机的车技666。进入景区后我们便随便逛,一边通向最佳景点天问台,另外一边通向吉斗苗寨(很偏僻,一般人会直接去天问台)。反正驴友“随便派”,另外两个拼车的是准大学生,也很好说话,所以总的决定权在我手中(先声明一下,我并非霸道总裁,可能人的气场稍微强大一点吧,谁让我做事有主见、有理由说服对方呢?)。于是,我决定选择去苗寨村落,去探寻一下普通苗族人的生活圈。

去苗寨路的路基本都是上山路,路上可以眺望天台山的雄伟磅礴(感觉真的是钟灵毓秀之地,特别有意境,山顶云雾密布,总感觉雷雨快要来临),路两侧基本上都是稻田,而且感觉稻谷生长得很不错,都黄了很多,应该比我家那边的成熟地早一点。总的来讲,当时脑海里涌现五个字“曲径通幽处”。

天台山外景

​亮点一:那里虽很偏僻、交通不便、物资条件也一般般,但是人们依然很乐观努力地生活。路上遇到年纪超过70的老奶奶(可能实际年龄没有吧,饱受太多风霜洗礼)背着背篓卖花环,中午就吃早上从家里带来的盒饭。当有行人路过时,用一双极度渴望人家买一顶花环的眼睛看着,依旧面带微笑,没有大声吆喝(或许语言不通)。虽然我路过的时候给她一个很真诚的微笑,她以同样的表情看着我们,但这一幕让我很感动,也很心酸。感动于她对生活的乐观(也许她的表情里藏着太多的辛酸无奈,我没有勇气仔细看下去),心酸于自己的爷爷奶奶和她一样,那么大岁数依旧为自己的基本日常生活操劳着。也许个人的力量的确不够改变这些,希望未来用自己的知识来稍微改变这些,最起码从自己亲人的生活水平开始改变。很喜欢《中国合伙人》里面一镜头,一群学生在挥斥方遒,“用一个词来概括一下我们这一代人。。。我们最一代人最主要的是‘改变’,从改变自己开始,改变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唯一不变的就是此时此刻的勇气和初心。如果我们能做到这点,就会改变世界”;还有斯坦福大学很流传的一句话,也是他们学校培养的大学生的宗旨“change lives,change world”。是的,一切的改变都是从普通生活开始的,这也是我们大多数人所能够做到的。再说大一点,也是我们这代人的使命和责任。不然,国家花费那么多投资教育干什么?教育的核心就是改变我们一代又一代,让我们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去为社会贡献一点点。

亮点二:发现那里的房子很特别。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木板房,就是用钉子将木板连接在一起,而且这种木板材质应该特别好,最起码经得起风吹雨打;另外一种是用竹子编制的墙壁,然后顶层铺一层水泥防水。还有,那边的土质层也很特殊,都很均匀分布,易成长方体状,看上去很让人舒服。村子里住的大都是老人与小孩,小孩上学很遥远,到吉首市区,估计路上要花费个把小时才到校吧。有一个老爷爷坐在自家门口“乞讨”,与他交流了几句,尽管很难听懂他们讲什么,不过隐隐约约觉察到他并非乞讨者,人很热情,很淳朴,是地地道道的苗族人。也许坐在自家门口乞求路上献爱心是无奈之举吧,也许出于其它因素,不多想。路过一苗族人家,门口老老少少坐着聊天,本来这很普通,然而,那些小朋友主动向我们四个打招呼“姐姐好”,我们当然以很愉悦的语气回复他们,心中顿时也很感动。他们皮肤普遍偏黑,除了老人很民族化外(服饰、语言、生活习惯等等),年轻人也基本上被汉化了。


木板屋
竹屋

亮点三:站在雄鹰观景台上观景,感觉很刺激,反正好久没有爬过这种山了,而且有阶梯一直通向山顶,反正比岳麓山有趣得多,预估海拔1000+,俯视下方,山脚下都是一个个苗族聚集地。山上石头像刀削般,笔直矗立在山腰中,上方云雾缭绕。

天台山风光

​​亮点四:说实话,虽然那里海拔很高很偏僻,但是路况特别好,很平坦,无论是盘旋公路还是通往苗寨的小道,足以体现当地政府对修路的重视(虽然国家应该有一定的拨款),这点很值得我们家乡人学习。

乡间小径

​其它四处也逛了一下,毕竟票都买了,不过感觉兴趣都一般般。第一处是乾州古城,跟着导游走,感觉像胡同。最吸引我的是河边垂钓的老人,在咕隆咕隆的流水声中依然能够静心垂钓,瞬间让我想起那位在瓦尔登湖畔垂钓的梭罗,感觉这画面很具艺术美。那里小朋友的水性都很好,或许与长期滋养他们的山水有关吧。(PS:河中走跳岩真的很适合CP哟)古城墙也修建地很有创造力,很能够体现古时人们的智慧,“瓮中捉鳖”淋漓尽致地得以展现。第三处是矮寨大桥,类似于玻璃栈桥,为我的courage鼓掌。然后去了德夯苗寨,不同于前面提及的吉斗苗寨,这个苗寨很商业化,毕竟是专门作为景点的吧。来这里进门前先对歌(很形式化,差评),然后看年轻人表演,总感觉有点忽悠人。。。最后取探寻瀑布,不过走了很远没有看到,同样的,一路上仿佛进入胡同般,不过两侧都是店铺,卖银器卖苗族手工制品等等,唯一新奇的是看到了一个很古老的纺织机。

垂钓者

纺织机


苗族“八人秋”

最后去凤凰。已经四点多了,距离凤凰县城70多公里,路上还下了一阵雨,稍微解闷一点,此时快累坏了。。。

(二)

驱车来凤凰,大概花费100来分钟,中途司机临时有事还换了一辆车,小汽车换到面包车,还是很不舒服的。

一路上最大的感慨就是“山中也有金凤凰”,或许这就是该地名的由来吧。觉得当地人超级有耐心,能够将穷乡僻壤、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开发出来,还走出那么多国宝级任务,还有那么多非物质文化遗产真的很不容易了,想想当年沈老他们求学之路,一路这副模样只有当事人最懂吧。还有,我觉得一个出了很多名人的地方一定有其奇妙之处,类比于我们黄冈,所谓的人杰地灵,“人杰”是“地灵”的结果,在青山绿水长期的熏陶下,这里人的骨子里有一种特殊的潜质,或许此为所奇妙之处罢了。

说实话,我一个坐车人就特别没有耐心,反言之,我对那些长期奔波于凤凰旅游路上的司机肃然起敬,这就是当地人为开发旅游业的意志力表现吧。

这里的夜市很繁华!!!

凤凰夜景


“在路上”清吧

​可是,我看到这些似乎不太愿意拍照,更喜欢下点雨,撑一把油纸伞漫步于各大街小巷,想象着更有情调的旅行生活。再说了,即使你觉得那夜景再美,那也只适合你用心去感受,再高像素的相机也拍不出那种感觉。喧嚣的沱江河畔,一边以各酒吧清吧KTV为主,我对此嗤之以鼻,我总觉得这种场所有悖于凤凰这座古城的肃静雅致,显得很不协调,毕竟来这里的旅客都是为了欣赏最美小镇的静态美的,它们的存在只会给原本富有文学意蕴的山水小镇画面抹上污点,而且污点会越来越大,深感痛惜。当然,当地人为了追求更多的经济效益也是不择手段吧,他们当然没有这么高的艺术追求。沱江的另一河畔,主要是各种银器、手鼓、手工艺、民族服饰、特色小吃店铺,相比于沱江对面的夜市场所,这边显得稍微清静一点,不过也很闹。

论看夜景的地点,最佳地肯定是“风雨桥”,它是一个吊脚楼形式的建筑,伫立于沱江之上。站在这里,既可以感受两岸喧闹的氛围,也可以感受江风迎面吹来的凉爽,再加上那天晚上还下了一点雨,还可以感受雨意,真的很不错。不过,人太多,无论是旅客还是小商贩,反正很拥挤,使体验夜景的心情大打折扣。

看夜景很耗费精力,再加上刚来这里已经累得不堪一击了,就回去睡觉了。写完这天一些心得,刚好零点整。然而,此时的凤凰城依旧有几分喧闹,很多游人直到一两点才结束他们的夜生活。

(三)

由于前一天忙于奔波,很劳累,早上八点半才起床,错过了日出这一景象。

一出门,天气很好,沱江两畔的人们又开始新一天的喧嚣生活,游客人数好像涨了不少。溜达了一会儿就去买凤凰九景门票,然后随导游去了。虽然有九景,我对大部分地方兴趣不大,考虑到门票价格因素,还是选择买通票。印象最深也是兴趣最大的,就是沈从文故居。这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总面积才70平方米左右,里面展示了沈老生前用过的书桌、椅子、衣柜、床等等,还有他的一些照片,院子里放置了一口水缸(几乎每一个故居都有,一方面用于防火灾,那一方面还有其它寓意),里面投了一些钱。通过导游的一些讲解和实物展示,仿佛在此嗅到沈老笔下那种文字的香气。还去了其它一些景点看了短时间表演,也算是了解了一些当地风俗人情,不过总感觉来这些地方有点忽悠人(明明是杨家祠堂,本以为是来了解这里的背景故事的,哪知道买一张门票来这里就看一场5分钟左右的表演,是否违背了最初的目的?)中午坐船人很多,我们选择下午自由行。沱江泛舟也不过10分钟,直接抵达最后一站万寿宫。泛舟时的确可以好好感受一下水乡之美,坐舟中望两岸,又是另一个角度,两边是吊脚楼建筑,可惜划船时间太短。任何时候去虹桥总避免不了人流,坦白来讲,它就是一条建在桥上的商业街,而且连接各个路口,实属交通核心之地。不过这里物价惊人,就连一杯普通奶茶也要25+,真想吐槽。。。

沈从文故居

沈从文生前文集

沈从文故居一角

​不过我不得不提及的是那条清溪巷,在万寿宫附近,沱江下游。我们在那里偶遇到一家比较有情调的小店,店名也很有特点,“脑子进水”,也称“凤凰最二商店”,里面主要卖一些小的纪念品,而且大部分也很实惠,手绘明信片15张3元,手绘书签15张1元,真的很棒棒!而且店主是一对90后夫妇,感觉他们也应该是很有情调的。尽管门口贴着“店面转让”的字样,希望这家店继续开下去。

“脑子进水”小店

​逛累了,再加上外面太阳也很大,准备回宾馆睡觉了。路上发现有个角度很好看凤凰城外景,就忍不住拍了两张照片,也算是记录一下我对这座城留下的总体印象。

晚上打算去看《边城》演出。宾馆距离剧院大约2km,再加上不太熟悉路,估计快走了3km了,朋友一路抱怨很远很累不想去看,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很感兴趣嘛。于是,我一个人以更快地速度来到剧院,买了一张优惠票(这里没有学生票,只有优惠票,半价,要求是年龄低于20岁的。她辛亏没有来,否则早都气的吐血了,谁让我小呢?哈哈)。剧院外面是个广场,前来等候观戏的人比比皆是。演出很精彩,舞台效果很好,都是真场景,有水有山有白塔有吊脚楼,画面感很强;另外,演员的演技也很不错,应该具备一些特立独行的能力。而且相比于原著也有一定的改版,总之,不负众望吧!

边城剧院



《边城》演出

​看完演出,回来已经10点多了。去吃一波烧烤睡觉了!

(四)

旅行最后一天,下午返程。

早上起得比较早,为了早点去沈老墓地祭拜他。这位“乡土文学之父”,我很早就开始膜拜他的作品,如今有幸前来,一定要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好好去拜一拜,也算是作为晚辈对他的一种敬仰。没吃早餐就打车来这里,一路上也问了不少好心人,或许人家听说祭拜沈老也给了不少面子吧!距离其墓地下面1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口山泉,泉水很清澈,站在泉口就能够觉察到凉意,泉口有勺子供前来的游人使用。他的墓地位于沱江下游的山脚下,相比于沱江上中游,这里很安静祥和,偶尔可以听到鸟叫声。一代文豪安息于此,相信他的灵魂可以与这南华山、沱江水化作一体,与日月共驻永恒。

他的墓地很简单素雅,只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的字我看不太懂,反正通过这很简单的一点就可以体现出先生身前的简朴生活以及对家乡的眷恋热爱。我站在前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作揖,向其墓碑深深地鞠躬三下。鞠躬完后,还伫立了几秒,才离开。之后,看到侧边也有一块长方形的石碑,上面刻着其夫人张兆和对沈老作的后记,刻画了沈老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

离开这里,我心里还暗想,他身前取得非凡成就,肯定走过很多常人没有走过的艰苦岁月。逝世后能够葬于家乡,和门前的沱江水、屋后的南华山共聚一体,亦算是有个好归宿。

(五)

来了三天还没有好好吃一次,便决定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好好去品尝一下美食。

早上祭拜完沈老,就去了不远处的一家早餐店吃了碗牛肉面,里面还加了几片当地特产腊肉,坐在外面的桌椅前,看看沱江边的晨景,时不时微风习来,顿时觉得这碗牛肉面吃的很有味道。中午选择去一家当地餐馆吃苗族石锅鱼,这的确不同于之前吃的老重庆石锅鱼,比较清淡,份子也很足,还是蛮实惠的。

吃饭时遇到了一对前来旅行的老年夫妇,看样子两人应该五六十岁了,不过人精神状态很好,很有活力,还穿着同款上衣,想到“七夕”快到来,感觉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浪漫。当下,秀恩爱的往往都是年轻人,一般结婚有了小孩之后就开始对这些冷淡了很多,他们到这个年纪依然如此,真的很让人感动。与心爱的那个人在一起旅行,彼此照应着,哪怕不再最美好的岁月里,也超级幸福。

后记

这一路,有很多的收获,关键是这些收获需要你亲自去感受后才体会到的,走访苗寨让我认识到其他人的生活圈,去沈老故居让我近距离感受到文豪笔下所散发的文字气息;当然也有不少的遗憾,遗憾于没有住到合意的房间、行程比较紧等等。这些都很正常,旅行也是一种学习,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不断的成长。再说了,吃一堑长一智,很多得失都需要亲身经历才能明白的。

感谢一路上的伙伴L,虽然途中也发生了一些小的不愉快,谢谢她的宽容与谅解;

感谢一路上遇到的司机,虽然不喜欢跟价值观有些偏颇的司机讲话,依旧要谢谢他的善意建议;

感谢一路关心问候的爸爸妈妈,因为有你们,我怀着更坚定的力量走在前行的路上;

感谢上帝,给了我们很多的运气,一路上没有遇到大风大雨,回来路上买了九个小时的硬座却拥有两个座位,躺了一觉;

感谢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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