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代(九)

下午放学后,一般会在学校待一会儿,玩一些游戏,晚上安排自习之后更是如此,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会回家。

这个时候开始有人打乒乓球,学校只有一个水泥做的室外乒乓球台,呆在校园不起眼的一角,紧挨着围墙。据说有同学可以从这里翻墙出去,只不过难得见到,因为大家都没必要从这里出去。夏天的时候,围绕在乒乓球台的人会比较多,而实际球技不错的人却着实是少数,大都是刚刚学会,勉强入门,所以每次都是七八人的游戏,我当时也只会一点基本技巧,很是生疏,可以勉强上球台帮他们凑个人数。

其实我学会打乒乓球并不是在学校学会的,而是在家。租的房子附近住着一位老师,他是一个较为偏远的村小学的校长,读三四年级的时,他家有了一个乒乓球台,木质的厚实球台挤得屋子只剩下两条狭窄的过道,蓝色的宽大桌面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应该是正式比赛用的那种球台了。

周围的几个小伙伴买了球拍,于是我们才开始慢慢学会打乒乓球,从生硬的发球,再到连贯的接球,一来二去,我们就基本学会了,不过由于在家的时间只是周末,在学校大家都难得打乒乓球,所以小学时打得次数并不多,只是和周围的小伙伴玩玩而已,但也是从那时起为我以后打乒乓球打下了基础。

一般下午的时候,老师就会布置家庭作业,可以在学校写一会儿,然后回家接着写,作业量算是适中吧,后来开设了晚自习时,作业就少了不少。但每次放假的时候,作业就会多起来。除了抄写生字和做完资料书上的练习题,老师会在黑板上抄写题目让我们回家做,要知道题目总是做不完的,所以发现每次放假黑板上总是会有大量的题,多次都不会重复,对于五一,十一这样的七天小长假更是如此。

在这种小长假来临之际,作业不够的话老师会让我们抄写练习册上以前做过的题,所以说题目是做不完的,我们自然是不情愿的,但只能照做,而且在放假的喜悦下,这种不满情绪被极大的稀释,甚至是冲的一干二净,愁云立即烟消云散,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但事实证明我们终究太年轻。

于是每次放假的时候,心情一般分为这样几个阶段:刚放假时喜不自胜;假期过了一半时,略生愁绪但仍笑逐颜开;假期结束前一天,乌云笼罩,愁云惨淡。这个时候知道第二天就需要交作业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白天努力奋战之外,晚上会挑灯夜战,但家长一般不会允许到太晚,而且又不好意思说是由于作业没写完的缘故,这样肯定会挨骂,因此快十点的时候就上床了,观察琢磨着大家都睡了,再拿起手电筒开始在床上写,一般是在被窝里偷偷的写,担心光线漏出来被发现就会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但夏天的时候会非常热,干脆掀开被子写,哪管它会不会被发现,俗话说就是已经“不怕开水烫”了;冬天的时候就会有风进来,凉飕飕的。

由于趴着写作业不一会儿眼睛就累了,脖子腰都酸疼,同时又困,所以坚持不了多久就睡着了。由于睡觉前惦记着写作业这回事,往往第二天早上起的非常早,闹钟也定的早,起来就开始写,为了完成任务,通常会采取一些小技巧,比如这里少写几个字,那里漏一道题,查作业的时候可以谎称没看清楚漏掉了等。天越来越亮,写的也越来越快,字迹也越来越潦草,甚至自己回头也认不出来,但为了效率也只好这样将就了。

最后,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补作业一般是两种情况。要么终于写完了,长舒一口气,一种苦尽甘来,媳妇熬成婆的自在,步伐矫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舒畅爽快;要么终究是写不完了,算了,就这样吧,一种垓下悲歌,慷慨就义的释然与悲壮,去学校的路上步履沉重,想着会被怎样惩罚,“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失意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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