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道长,道长~”
“唤什么?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晓星尘叹了口气,颇有些头疼。
“我手疼,夹不了菜。”“薛洋”颇有些欢快的说。
“伤的是左肩,又不是右手,怎么可能夹不了菜?”晓星尘只觉得这孩子越发……越发胡闹了,可是这样与记忆中那个“薛洋”越发不像了。
可,那个梦?真的太过真实了……
“道长!你又走神了,怎么回事?”
“你个坏东西,一定是你在这喊来喊去,让道长头晕了。”
“薛洋”一个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可是“瞎了眼的阿箐”依旧无所察觉的继续说:“看你这个坏东西还随不随便欺负道长!”
“好你个小瞎子,今天莫不是吃了什么火药了?这话一句……”句的。
晓星尘莫约是有些恼了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夹起一筷子菜准确无误地塞进了“薛洋”的嘴中,成功阻断了“薛洋”嘴里的抱怨。
“唔……”“薛洋”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几分孩童般的无措,瞪大了眼睛。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就咀嚼了起来,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开口:“道长,怎么是素菜,我要吃肉!”
阿箐被这举动气到眼眶发红,这……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自知打不过这坏东西,就只能小声嘟囔:“这坏东西惯会讨巧,早知道我就拦着道长了,再不济也得让道长伤着的是我呀,这样道长……”
不知道阿箐想到了什么,脸颊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
至于“薛洋”就无暇顾及阿箐那无伤大雅的胡思乱想,哪怕道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导致夹的全是素菜,照样吃的欢快的紧,只是嘴里还是停不下来,一直念念叨叨的。
许是被“薛洋”念叨烦了,道长便解释了一句:“多吃些素菜与你并无害处。”但也只说了这一句便再也不搭理“薛洋”那无事生非的话了。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让那个喜欢吃糖的少年笑到眉眼弯弯了。
应着今天晓星尘的状态着实不好,阿箐和“薛洋”便不愿让他再出门夜猎了。
不能夜猎,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本想早早的睡下,晓星尘却突然说起了一件旧事:“阿箐,两年前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可还记得?”
阿箐歪着头想了想,“这不是快十来年前的事情了吗?道长那时的故事真的是无聊到气死人,那坏东西的故事倒叫人气得要死!那个叫人送行的男人真讨厌!”
阿箐似乎对那个男人的厌恶感高到了极致,因而对这个故事依旧记忆犹新,哪怕到现在一回想起来仍旧是气愤不已,“我要是遇见他一定要呸呸呸先吐口水……”
“再打打打打?”“薛洋”笑吟吟的接口,但是突然被打断的阿箐就有几分不高兴了,跺脚道:“干什么接我的话?”
“怎么的?我连接个口都不行了?”“薛洋”今日心情实在是大好,就连平时一口一个小瞎子,小瞎子都没喊了,语气中还带着几分笑意。
就连往日迟钝无比的晓星尘都察觉到了这份愉悦,颇有几分不解,可是清清楚楚看完全程的阿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几分不知名的……唉,心情复杂。
“那故事的结尾你真的只是被打了几下,踹了几脚?”晓星尘突然发问。和当初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地点,一模一样的问题,只是时间不同,那份心境也不再相同。
那个少年偏了偏头,良久没有说话,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安静到只有炉火中木材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阿箐有些受不住这房间里诡异的气氛,便想开口圆个场,打破这片静谧。可就在她开口前一会,“薛洋”开了口:“可那个故事你也不没说完呢?那你是不是也……”
“如果我想知道呢?”晓星尘打断说。
“既然道长想知道那我一定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晓星尘瞧不见他的模样表情,只能窸窸窣窣的轻巧声音,而后便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离自己近到可怕,似乎连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晓星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几乎缠绵的姿态,往后退了几步,才接口说:“那我想听。”
“那个孩子回过头去找那个哄骗他的那个人,好不容易见到了哄骗他送信的那个男人,心里很委屈,但是又很高兴,哇哇大哭着扑上去告诉他:信送到了,但是点心没了,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盘。”
晓星尘身形一僵,霜华悄然攥在手里,气氛越发焦灼,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只是偏了偏头,目光若有似无的瞥向了晓星尘握着霜华的手。
“道长,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怎么知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那个哄骗他的人真的给了他一盘点心,然后这个故事就没有了。呵呵……”“薛洋”似乎被自己的故事逗笑了,“真是个傻子,居然会那么傻,哈哈哈……”
“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伤?没有被那个彪形大汉找到打一顿?没有……”
“道长!你什么时候如此偏激了?道长呀,人哪有你想的那么险恶呀。”
晓星尘刚想反驳他,“那就是……”你呀!
晓星尘察觉到他的靠近,霜华因为主人心情的过于激荡而微微发出细碎的轻鸣。
气氛随着“薛洋”的缓慢靠近而越发紧张,一滴汗水从晓星尘额间滑落,晓星尘一点点的往后退,而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的几步路,“薛洋”却仿佛是个玩弄猎物的猎人,硬生生将自己的猎物逼到了退无可退。
至于晓星尘,早已经没有了之前拔剑的果决,他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在告诉自己,现在与梦里?有所出入,而如果他不是……
晓星尘顿住了脚步,再往后去,自己就不能拔剑了。
“道长,你很热吗?”“薛洋”也顿住脚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帕子,擦了擦晓星尘脸上的汗珠,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薛洋”用的是左手。
晓星尘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薛洋”的左手,没有任何阻拦的抓到了手掌。
现在只需要再往上一点点,就能知道他是……或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