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夏应该还在加班,小屋里淡淡的橘子味,床单皱的一塌糊涂。小东西怕是早上又差点迟到了,想到此我温柔的勾着嘴角。
把熟透的挂面从锅里捞出来用冷水冲,等不再冒着热气,就用手捏住两端在光滑的盘子上揪出个爱心来。提前做好的肉汤淋在上面,有夏见了定能高兴的扑进我怀里。
等下要怎么说呢,你这个小笨蛋。不行!要是有夏会当真生气怎么办?
哦,对了,可以说她撒娇的样子像头熊,春天里的熊。有夏喜欢村上春树,定能懂我的意思,我爱你啊有夏,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了。
说起有夏,就像《东邪西毒》里的那场雨,就算撞了南墙也绝对不会回头的人。
这也是我爱她的原因,沉浸在她迷离的眸子里,淡淡的琥珀色,像那条鱼一样的颜色。
她偶尔会把嘴隔在水箱上去亲吻它,从不用手去触摸它,严格的按饲养的方式去喂养。眸子里的目光流离的像这条鱼,从未认真的停在一处。
我喜欢她望着我的样子,也常常会想起她不太泛滥的善良。
“有夏,睁开眼,你现在应当看着我。”
雾蒙蒙的盈着一层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只是不愿。
冷冷的没有感情的一双眼,像是冰直直锥到骨子里。喘息变得正常,阴道也冷静的不再收缩,我们心知肚明的草草完事。
她把鱼送走的那天也只是用合适它身形的网兜,把它给捞起来放到塑胶盆里。
盆子是在夜市上新买的,我当时问她为什么要买,她就自己付了钱。
“有夏,你应当摸摸它。”
她拿不穿的T恤擦地上和盆子上的水,冲我笑了笑说,嗯。
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它。
我喜欢给她煮面,她不吃辣,我什么都不敢放,就熬浓香的碎肉汤往面上淋。
“一直吃的话,不会觉得厌吗?”
“没有啊,你煮的面很好吃。”
她会把面吃完,自己到厨房里洗餐具。
“有夏,过来,明天再洗。”
“不了,今天就应该洗的。”
我欣慰她的懂事,却更想她把面一推冲我撒泼。可她就是每次把面吃完,眼眯着冲我笑,目光没有任何停留。
我把她圈在怀里让她和我一起看《堕落天使》。
“这是第七遍了,你不会嫌烦吧?”
“不会啊,那个人给猪按摩的时候,每次都好像有不一样的感觉。”
“那金毛玲呢?”
“染了金发挺好看的。”
可是就算是染了金发,他也不会记得她是谁不是吗?
有夏聪明的像个小妖精,攀上我的脖子就献上了她的唇。她不想我说起她的冷漠,她用身体来融化我。
2.
“我回来啦。”
“做了什么!啊啊啊,不会吧,又是这个面,我们出去吃吧!”
洛洛推着我去鞋柜换鞋,转在我身后去解罩衣的结的时候还不忘把脸贴在我脸上。
“你知道吗我今天差点迟到了,我老板哇,他那个秃头,我的老天,隔着几米远都能照明,还有…”
脸颊上浮起的脂粉,和脱落斑驳的口脂,真实的如同老板甩在我脸上的文案。
她甚至不给我喘息流泪的机会,我已经没有有夏了。这样可悲的我还要给她微笑,说我爱她。
洛洛染了一头金发,涂暗红色的口脂,很多人端着酒过去和她搭话。
“去你家。”
“一定要去的吗?”
洛洛掐了我腰一把,目光凛冽,她一点都没有喝醉。
“不想让我去吗?”
这是我第二次把别的女人带进那个小屋,洛洛放了碟,扑进我怀里哭的一塌糊涂。
“天杀的,金毛玲就不该给他睡!”
第二天醒来看见她支着头望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我清清楚楚的映在里面。
“你好像让我看见了爱情。”她说。
螃蟹剥了我的壳,一切都开始逆转。
我有段时间一直没有做梦,大抵是睡眠质量虚虚实实的缘故。一种知道自己是在睡觉的状态,躺在床上我什么都不敢想,不然就得透过眼皮去看第二天的太阳。
洛洛探着身子去摸我嘴上暴起的干皮。
“你应当吃些药。”
语气腔调像极了我,你应当如此,应当怎样爱着我。可哪有那么多应当,没有应当,谁都不应当。
“你的床单应当换了。”
“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女朋友。”
“你只是个荡妇。”
她伸出的手终是没扇在我脸上,反倒是把被子给我掖在身下,去翻床头的医药箱。
塞到我嘴里的药糖衣都化掉了,黏糊糊的,我伸手去揽洛洛这个小泪人。
我应当如此,我需要她。
3.
我在和洛洛在一起后,只有一次打通过有夏的电话。
有夏像是醉了,声调温柔里带点缠绵的味道,声音拖拖沓沓,百听不厌。
“你骂我吧。”
“为什么?就因为你和别的女人上床。”
“你应该骂我的。”
“我从不觉得你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我们没有在一起。你和他怎么样?”
“挺好的。”
“我和你讲讲我最近的状况可以吗?”
“不可以。”
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我突然想到有夏腰侧的那颗痣。
赤脚站在阳台的我冻的眼泪都出来了,敷在脸上薄薄的一层冰。
“洛洛!”
“洛洛!”
“洛洛!”
“我爱你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