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从不缺雨,从春天开始就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午时乌云密布,顷刻间就是一场痛快的阵雨,可还未等那树叶将撑沉重的雨珠抖干净,申时,天却像调皮的孩子,拿着个小喷壶稀稀拉拉往地上洒着小雨点,使得一整天都十分湿润。
弄堂的人们都只好穿着短袖背心,躺在家里的凉席上等雨停。
偶尔有叫卖酸梅汤和点心的小贩吆喝着打伞走过,响亮的嗓音如利刃,将茫茫雨幕往两边一横,破解出一条道来,格外空灵幽静。
临近黄昏雨终于渐隐,小巷里也慢慢进入喧嚣。
毕竟是很传统的一条街巷,没有机动车和摩托的汽笛和机油味,只有各家各户,大爷大妈清脆的自行车铃声,还有走街串巷,推着堆有新鲜蔬果的推车叫卖的菜商吆喝声,定期还会有骑了三轮车收破烂的电喇叭叫嚣着如一朵云的时间飘过。
很朴实宁静的地方,传统又现代,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不染一丝都市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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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最近添了一座新宅,其实说新也不新,不过是略微改造翻新了一下,极大的保存了上一任主人的痕迹,如意门中间挂着的铜扣环还是磨的发黑的陈旧,但门面却已经被重新刷了银红的漆,显示着新一任主人的体面。
坐在自家门口和树下的老人们互相传着,这里面住进的并不是什么安享晚年的老者,有趣的是,新的邻居竟然是两个年轻人。
拿了长烟枪的老头在花盆里敲敲他的铜烟管,朝旁人说笑,看吧,这年头年轻人都受不了那大城市了。
十有八九,又是什么搞别的名堂的人。
四合院第二进的院落里四角摆的石缸已经蓄满水,种的水葫芦一派生机,油亮厚实的叶片下隐藏着小巧精致的紫色花朵,一只蜻蜓落在缸沿儿上歇息,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已经静止在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