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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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一根烟接一根的抽着,思绪很凌乱。这次出差才一个月,家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丑事。妻子郑妍妍,她怎么会变成如此的堕落、无耻、她竟敢还当着儿子的面?五岁儿子小文说的话,在我耳边不停的回荡 : “ 昨天晚上,我和张然然睡一张床,妈妈跟那个叔叔睡一张床” 。这话像针尖扎的一样,刺痛我的心。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今天是周日。听邻居张然然的妈妈说,妍妍说今天有事,早早的就把小文放到她家,让小文和她家的然然一起玩。

按往常,妻子这个时间正在家里做饭。每个化妆品店里都有雇员。她说过,先把家照顾好,然后再做好生意。她一定是跟某个男人在外面鬼混,把我今天回家都忘了。我越想越气。喃喃自语:“等她回来,我一定要让她说清楚今天她到底去哪里了,否则,我饶不了她”。

我瞧了瞧正在看动画片的儿子,无邪的眨着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看光头强与熊大熊二斗智斗勇。我下意识的把手上的烟摁在了烟灰缸里。

我走到阳台上,推开窗子,换一下屋里的空气,以免我刚才抽的烟味把儿子呛到了。我有意无意的朝楼下望了望,希望郑妍妍赶紧回来,却又怕她回来,回来意味着我们马上开始一场家庭战争,可能将会使我们原本幸福的婚姻走向尽头。

我回忆起和妻子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啊!看看这套房子,以及房子里面的每一件物品,哪一样东西都是我们的辛辛苦苦。

我和郑妍妍是高中同学,又是同桌,就在一起准备高考时,她家里突如其来的灾难,使她努力多年的大学梦破灭了。一次车祸夺走了她父亲的生命,夺去了她母亲的一条腿。局长父亲和老师母亲,视这个独生女儿郑妍妍掌上明珠。无忧无虑茁壮成长的她,面对这么大的灾难,好像天都塌下来了。我看到眼睛哭的红肿红肿的她,有些心痛。

郑妍妍和我都属于那种劳逸结合的学生,虽然功课很紧张,但我们还是很会调节压力的。我们俩都爱好打乒乓球,跑步。有着共同的爱好,所以建立了深情厚谊。渐渐的彼此也很喜欢着对方,为了准备高考,我们控制了内心的感情,一门心思的投入学习上。

郑妍妍没有参加高考,而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好在郑妍妍很坚强,她好像慢慢走出了痛苦,依然很阳光的赶到火车站来送我。

上大学四年,我和郑妍妍经常打电话聊天,有时候聊着聊着,不知不觉的就几个小时。而后,她总是给我的手机充值话费。

郑妍妍出生在干部家庭,从小经济条件都很好,而我出生在地道的农民家庭,兄妹几个都在上学。

虽然郑妍妍家里的经济条件不错,但她从不乱花钱。从学校回家后,她一边照顾着母亲的康复,一边在她家附近超市里找了份工作,目的是换换心情。开了工资,她总是全部交给她母亲,她母亲又给她一些零花钱。而她拿到零花钱,又想起来接济我。但我不要,虽然我的经济拮据,可我在学校附近饭店里找了份工作,这样就能减少生活费的开支。她也只好给我交些电话费。

我大学毕业后,考上了我所属地的公务员,上班离郑妍妍家很近,自然跟她来往频繁了,渐渐的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我的父母知道郑妍妍家里的情况后,坚决反对我们俩结合。理由是,郑妍妍母亲是个残疾人,她还有外公外婆,都七十多岁了,都得依靠这唯一的外孙女。我母亲歇斯底里的给我说:“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美貌迷惑糊涂了,白上了几年大学,我们供你上大学是多么的艰难,我们还指望着享你的福呢!你赶紧和这个女人分手,要不然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最终还是没有听父母的话,瞒着家里人,和郑妍妍步入了婚姻殿堂。

我买不起房子,暂时先住在丈母娘的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家里。妻子郑妍妍的外公外婆,很高兴我们五口人住在一起。

虽然一大家子人生活的其乐融融,但我总感觉有些别扭,妻子也觉察出来了。她总是在想办法改变。她在超市上班,认识了一个化妆品总代理商。摸清了经营情况,就和她母亲商量自己开个卖化妆品店。

岳母同意给妍妍投资十几万元,化妆品店开起来了。妻子的皮肤天生丽质,卖化妆品太适合她了,在加上她的性格温婉,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生意越做越红火,随后又开了两个分店,三个店的生意都很兴隆。

开店三年,我们买了自己的房子,先交的是首付,我的工资还每月房贷。同年我们的儿子出生了,住进新房,增添了新成员。

妻子的三家店又变成了四家店了。化妆品店挣的钱提前还完了房贷。

儿子四岁时,我们家有两套房,一辆车。另一套房子,是妻子给我的父母买的。她希望两个老人晚年能享享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儿子福。再一个,大家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可我父母来城里住了两个月,就感觉不习惯,还是回农村了。

邻居家的儿子张然然,和我家的儿子李小文,是同年同月生,而且,两个孩子的母亲以前超市上班时,还是同事,关系也很不错。张然然的妈妈也没有正式工作,到处打临工。我们两家人在一起商量,让他们家把我们家的孩子一起带上,我们家给张然然的妈妈发工资,这样两家人都很方便,一直到两个孩子一起上幼儿园。我们两家人关系处的很融洽。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妻子拿钥匙开门进家了,她好像很累,气喘吁吁的,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甜笑的问我:“强子,你这次出差这么长时间呀!辛苦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我没有好气的说:“随便”。

妻子把儿子抱着亲了一口,就进了厨房。我看着她疲惫并快乐的在厨房里给我们做晚餐,只好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这一夜,我没有搭理妻子,她好像也很累,一上床就进入梦乡了,而我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难以入眠。

第二天,我一睁眼,看表都快十点了,我起床看了看收拾很干净的屋子,在看看餐桌留的早点,还有字条:“亲爱的,昨晚你好像失眠了,有事吗?吃完饭给我打电话说说”。

我把纸条撕碎了,愤愤的扔进了垃圾篓。自言自语的说 :“娶了你这么个坏女人,能睡得着才怪呢”!我看了看餐桌上的粥,和一块软面包,却没有一点胃口。

我又回到卧室,翻看妻子的所有的东西,看看能否发现些蛛丝马迹,能不能找到她出轨的证据。她真是做的很隐蔽,我怎么也找不到。妻子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越想越气愤。

当我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时,妻子郑妍妍回来了。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很着急的问我:“你在找什么?丢了什么?”我瞎编的说一句:“一张票据”。妻子也赶紧帮忙找,我只好谎言说:“想起来了,夹在办公室里书里了”。

我一脸的阴霾,持续了一个月,总想找妻子的事,但一直没有找到她的错。这一个月,我没有碰过她一次。她也不像以前那样,在忙也尽量赶回家,和我一起经营这个温馨的家。我心想:“她的心里装着别人,哪有心事顾这个家呀!”

事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吧!我得想出个招来呀!与其这般痛苦的折磨,还不如豁出去了,做个彻底的了断。于是,我一直不停的寻找机会。

这一天,妻子的手机来电话了,我看她不在,赶紧拿起接听,是岳母的声音,她让妍妍晚上把小文送她家住几天,白天从她那里把孩子接到幼儿园。说家里的老人都想孩子了。我突然想到,如果儿子不在家,我出差了,这不就是给郑妍妍出轨的机会,也不就给我一个捉奸的好机会吗!

我谎说又要出差一段时间,还是妻子郑妍妍帮我准备了换洗衣服,装进拉杆箱里,而我却在单位办公室里住下了。但是每天下班后,就去妻子的化妆品总店附近,暗暗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我还借过同事的车跟踪过她几次,但都没有抓住证据。我只好另想办法。大概离开家有十来天吧!我发现妻子把儿子送回了娘家,然后自己又回家了,心想: “我终于等到机会了”。于是,我就半夜悄悄回家,拿钥匙开门,但门被反锁了。我发疯的按门铃,妻子出来开了门,我一进门就赶紧到处寻找,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希望此刻能抓住现场。

火山终于爆发了,妻子大怒,但声音却很小的说:“李强,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家是十一层楼,人跳不下去,你赶紧找,要是找不到,你给我滚出去,永远在不要进这个家了。”我心想: “她怎么知道我这是在找男人?”我也大怒了,但我不会吵架,我当时失去了理智,狠狠的一巴掌打在郑妍妍的脸上。儿子被惊吓醒了,大哭起来。

完了,我的判断失误了,儿子竟然还在家里。我是看到他妈妈从幼儿园把他接上车,然后开往去他外婆家的方向呀!过一个小时后,我又看见妍妍一个人回家的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郑妍妍发现了我在跟踪她,故意耍弄我?这下我可真的是捅了马蜂窝。妍妍摔了家里的几样东西,在从卫生间里端来一盆凉水,泼到我头上,然后抱着儿子摔门走了。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

我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妻子犯错在先,可这会反儿成了我的不对,这叫什么事呀!我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酒,喝了起来。

等我酒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了,就赶紧打电话到单位请了病假。此刻肚子饿的咕咕叫,我看了看满屋凌乱的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担心那母子昨晚是否安全,我想打电话问问,却还是放下手机了。自己在冰箱里随便找点吃的充饥。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

我与前几天一样,依然晚上睡在办公室里。白天在单位灶上吃饭。持续了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和妻子通过一次电话。这几个月,我学会了玩微信,聊群,同时认识了几个虚拟里的红颜知己。

我躺在办公室后面的床上,寂静的夜晚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只好又拿起手机上网聊天,当我正和一位美女网友聊的起劲时。手机响了,郑妍妍说:“你突然那么对我,一定是有原因的吧?既然你变了心,我们也不要勉强在过下去了,你抽个时间,咱们去民政局吧!我大声怒道:“你还反而倒打我一耙。”但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我和郑妍妍彻底分开了,儿子归她,车归她,四个化妆品店都是她的,房子一人一套,理由是,儿子由她抚养,自然财产分给她多一些。我一直没有找到郑妍妍出轨的证据,所以不能让她净身出户。也没有办法要儿子的抚养权。

我们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后,我想回父母那里看看,我一进门,发现母亲的腿摔骨折了,听说都半年了。我都不知道。家里人听妍妍说我的工作很忙,就没让我知道。

父亲说:“你的弟弟和妹妹他们都在外地,回来很不方便,这一段时间,可把你媳妇累坏了,她在村里给我们雇了个保姆,可她还是不放心,所以天天两头跑,我们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碰上这么个好儿媳妇。” 听父亲这么一说,我不好意思给父母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很气愤的心想:“她真会装呀!道貌岸然。

离婚后的日子,我整天花天酒地,打麻将,胡乱找女人。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工资成了月光族了,甚至不够花,还问同事借钱。

儿子给我打电话说,他想和张然然一起玩。我们离婚后,郑妍妍就给小文换了一家离她娘家近的幼儿园。这两个孩子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我周五下午去幼儿园把儿子接到我这里,又送到邻居家。让他跟张然然一起好好的玩。我去超市买了好多吃的东西和玩具,送到张然然家里,张然然的妈妈让我在她家一起吃饭。

张然然的妈妈烹饪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张然然的爸爸拿出来一瓶酒,我们一起喝了起来。张然然的爸爸酒喝多了,话也很多。他说:“没想到你们两口子怎么还离婚了,感情那么好的,为什么呀”?我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只好不停的喝酒,不接他的话,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

儿子这时突然说:“今晚上我和张然然睡一张床,妈妈你就跟叔叔俩睡一张床吧。晕晕乎乎的我,猛然头脑有些清醒:”天啦!这不是儿子一年前说过的同样话吗,难道?

我在追问儿子:“你把谁叫妈妈?”儿子指着张然然的妈妈。张然然的妈妈笑嘻嘻的说:“你儿子从小把我叫妈妈,却把然然爸叫叔叔”。

我放下了酒杯,如梦初醒,发疯似的想往门外跑,但是腿已经软了,没有劲行走了。但我意识很清楚。悔恨,痛苦,心里的压抑很久的伤痛,加上刚刚喝了那么多的酒,这双腿现在不听使唤了……

当我一觉醒来时,旭日已经冉冉升起在礼拜六的早晨。

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小文和张然然的妈妈说的话。赶紧起床,飞快的下楼,打一辆车去郑妍妍的店里。

我站在郑妍妍的店门口,见到有个男人,个头比我还高一点,和妍妍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妍妍很开心,那人不像是顾客。我站了快两刻钟,他们俩聊的竟然没有看到我。我真想去把那个男人狠狠的揍一顿。嫉妒,懊悔!随着复杂的心情,这时候的我,却很没出息的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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