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燃尽,燃尽,不留一丝余温。要么永远沉寂,永远留有一份温存。——一根火柴的独白
我宁愿潮湿自己,在万念俱灰里终老。这是我醒来以后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句话。
睡梦里,我成为了一根火柴,有一个温厚的手掌将我燃烧,而我的光亮转瞬即逝,留下并不持久的余温。接着,残损的我,再看那手掌照亮另外的火柴。
我禁不住地想要哭泣,却没有一滴眼泪流过。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耗费了全部的精力,为了一场匆匆而逝的爱,轰轰烈烈地,在浩瀚的宇宙中被低调地燃烧了一场,然后,就是死亡。再没有多余的眼泪可流,再没有多余的爱可以给予。同样,也再没有多余的自己可以燃烧。
我轻轻合上双眼,回想着,因为爱而燃烧时候,独有的那份甜蜜,也努力不让自己想起那温厚的手掌离开时的场景,用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感受空气里传来的死亡的讯息。
当我从睡梦中哭着醒来的时候,我的眼角还是湿了,毕竟,在现实中,我不是一根火柴,而是一个随时可以用哭泣表达自己情感的动物,一个随时可以让爱从头再来的人。
在寂静的黑夜里,我问还在啜泣的自己,为什么宁可在万念俱灰里终老,都不肯冒着遍体鳞伤的风险轰轰烈烈爱一场,燃烧一次?或许,应该这样才对。可那只是“或许”,也不过只是“应该”。如果真的要选择,我真的会选择后者吗?
那么我又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成为什么不好?一定要成为火柴。什么样的情节不好?一定要让自己因为爱而燃烧,因为燃烧而死亡。留恋手掌的温度,又因为手掌的温度而绝望。我这是怎么了?在苦恼吗?在惧怕什么吗?我大概有些累了吧,大概是在不安吧。
其实我清楚地知道,我身为火柴时候为什么宁可选择潮湿自己,也不愿轰轰烈烈一次。因为害怕,害怕遍体鳞伤。我想起朱茵在《王牌对王牌》中说的话: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紫霞那个时候就知道,她在追求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她还会苦苦追求吗?我敢担保,她一定爱得义无反顾。
在我年少时,一直以为爱情是这世上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直到自己真正遇到爱情的时候,我才知道,爱情,足够让人失去理智,足够让人义无反顾,足够让一颗坚固的心轰然倒塌,也足够让一颗万念俱灰的灵魂散发璀璨的光芒。
可爱情,也需要勇气,面对分离的勇气,说再见的勇气,以及用珍贵的现在坚守不确定的未来的勇气。
有人说,他不够有安全感,有人说,她不够体贴,有人说,他大男子主义,有人说,她大小姐脾气,因为有的人只懂得索取。有人说,我会好好保护你,有人说,无论如何,请让我陪着你。因为有的人懂得付出,且有勇气。
而大多数的爱情,应该都在索取与付出中徘徊吧。有的爱坚持了下来,不过比其他的爱多了一份勇气。
我不知道梦里的自己为了什么而不安,也不知道如何在爱情里做一个伟大的勇士,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其实我胆小得要死,无数次我调侃自己,或许是因为属鼠吧,你看,张幼仪不也是因为属鼠才生性猜忌。
猜忌也好,敏感也好,胆小也好,一根火柴的期盼不过是,踏着七彩祥云的意中人,能懂它为了什么而燃烧。因为火柴相信,那只温厚的手掌有多懂火柴,就有多爱火柴。当确定这爱有多深刻的时候,我相信火柴一定不会再做无用的哭泣,即使只燃烧片刻,即使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