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is a simple story without any ending. Cuz when it started with no possibility, it stopped at the same point
这是个很简单的没有任何结果的故事。不可能开始的事,开始就是结束
阿芷在回国后的第六个月,终于在魔都找到了一份还算合心的工作
公司不大, 外籍人士居多。人员构成也很简单,老板,经理,职场小白们,实习生。
阿芷刚到第一个上午,与各位打过招呼,就迅速加入了新项目中。与新团队讨论分析,小心翼翼忙乎了很久,老板一句午饭才稍稍解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因为有新员工加入,老板带着不大不小的团队一起去附近的餐馆吃欢迎餐。分坐一桌的是同一个团队的童木,亚泽,再加上一个刚来几天的实习生,中文名柏柯。
“第一天都很怂的,所以不讲话也无妨”阿芷心里想着,决定安安静静的听大家侃大山,并不打算插话。
阿芷其实并不能准确回想起来那天的午餐到底聊了什么,似乎涉及到了旅游,喝酒,饮食差异等等。她也没有这么的上心,之前充满各种希望失望的找工作过程已经磨光了她大部分激情,现在只想认真工作,顺利度过试用期,升职加薪买套小房子悠哉悠哉的过日子。不过整体感觉上,同事们都很健谈,虽偶有语言不通的地方,解释解释也就过去了。
如果要她评价,第一天应该算是比较顺利的一天吧。
第二天就看得出来大家有多忙了。一半以上的同事恢复叫外卖的日子,只有阿芷和刚来不久的柏柯空了出来,于是二人搭伴出去吃午饭。
柏柯来自德国,学校毕业要求之一是必须要有实习经历。出于对上海的喜爱,几乎不会中文的他来到这里。整个实习周期其实也就两个月。再过一个多月他就要回德国开始自己的新学期。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对话不得不多了起来。其实两个人都属于比较健谈的人,聊到各自的经历,生活,对公司的看法等等。一顿饭也就这么过去了。
起身的时候,柏柯猛地一站,脑袋便碰到了饭店低矮的天花板。阿芷忍不住笑出了声,似曾相识的一幕在脑海中闪现。她对柏柯玩笑到:“你这样让我想到前男票,他和你差不多高。有一次吃完饭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突然撞到了天花板,让我笑话了好久。”
柏柯咧嘴笑了,突然问到:“When was that?”
阿芷愣了愣,“About 2 years ago. We never contacted each other after I went abroad”
柏柯点点头,“异地恋的确比较难。”
阿芷笑了,“对的,所以我再找男朋友的第一要求,就是一定要在同一个城市。”
新工作的每一天都很忙碌烧脑。中午和柏柯结伴吃饭,下班一起去地铁站路上聊天成了每天难得的放松方式。柏柯是个很健谈又很有意思的人,有着让人舒服的自信和礼貌。两人聊到文化,生活,学习等等,每件事情都随意又充满新意。偶尔一起偷偷抱怨下老板,不知不觉就走到地铁站。开心的说句明天见,阿芷突然有种细水长流的安心。
新着手的项目进行到一半,老板安排部分员工去参加一个业内的分享会。一杯鸡尾酒下去,阿芷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但由此她也感觉轻松了很多。业内大咖分享的内容让她刷新了事业观,结束后的社交聊天也受益颇多。她对此非常满意,甚至回去又拿了一杯鸡尾酒继续畅谈着。至快结束时,某个同事提议道,反正老板已经走了,要不大家一起去蹦个吧好了。阿芷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好好放松自己了,于是她欣然加入。一行5人艰难的半夜打车到了外滩。
这是个生意很不错的酒吧,人很多,微醺的阿芷看着稍有刺眼的灯光和形形色色的人群,突然一瞬间回想起某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想来也是酒精上了头,她开心的随着音乐晃了起来。柏柯笑着说道,真看不出来你原来也是个派对狂。阿芷笑着看他,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两个人一块存了包,买了酒,穿过人群去找同伴。阿芷跟在柏柯身后,由着他在前面带路,看着柏柯的背影,阿芷眼神随意的从他左肩扫到右肩,再抬起眼神想越过他肩头看远处的造型奇异的顶灯,走到地方的柏柯笑着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停下,阿芷神奇的感觉到心跳漏了
她从来没细想过和柏柯在一起的心安感。她也从来没有去衡量过这段心情,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发生的。他只在这里两个月,以后也不可能在这里长居。上海对他来说,哪怕是正在实习,也不过是个度假的地方。而自己,从决定回国到现在一路跌跌撞撞,从未分心去想过感情方面的问题,也因为之前失败的经历对感情之事非常抗拒,理智的认为自己还是英国控制住自己,等到了某个阶段内心足够强大了,才会去考虑这些。可能不再有粉红的少女心,也可能浪漫的开始一段情感。
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在脑袋中横冲直撞,阿芷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喝了多少。朦胧的眼光中,她看到柏柯笑着和周围的人说这话,肢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摆,浓密的卷发张扬着,眼睛里有细碎的星光。
她知道自己的心情突然不可收拾,同时作祟的还有她的嫉妒心和自卑心。阿芷开始胸闷,抓过桌子上的饮料强灌了半杯后才感觉不对。她冲着旁边喊道,这杯子里不该是水吗
旁边人一脸无辜,那是我的龙舌兰
再下来她似乎被柏柯架着出了酒吧。震耳的音乐中她听到柏柯冲她喊着,你喝醉了,你家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去。
但是没用。她的所有思绪都用在纠结这段奇异又莫名甜蜜的感情中,想要理出头绪,却各种找不到方向
阿芷被架着过了马路,坐在路边。但是她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柏柯扶起她,问道,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醒一醒,你家地址多少
她转头看着他,对他喊道:“Did I tell you I like you?”
然后又再次不省人事趴在了路边的草丛。
混沌中她感觉到自己被扶进出租车,似乎一闭眼的瞬间就到了一个公寓。她迷离地看到了沙发,更是撑不住自己直接栽了过去。
其实阿芷有的时候回想起来觉得想哭。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盖在身上的被子,手边的瓶装水,摆在沙发边上的鞋子,每件事都证明着,昨晚有人认真的照顾了她。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了,一个人在国外或者魔都的时候,她都是什么事情的都自己扛,哪怕某天喝高了,自己也会努力撑回公寓狂吐一番再卸妆刷牙睡觉。她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搞定的。但是前一晚上,到底是自己不能搞定了,还是潜意识自己就是不想搞定了就是想要依靠柏柯。她记起了自己冲柏柯喊的那句话,一瞬间头脑发懵,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艰难地起身喝了几口水,她定了定神,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头脑依旧昏沉,她挣扎着起身去厨房水池边洗脸,大醉之后她可以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都在向外散发着酒精。阿芷听到窸窣的开门声,柏柯出来了。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一定特别差,日抛的隐形在眼睛中过了一夜,头发乱蓬蓬,但她毫无办法。就这样在柏柯面前撑着柜子边努力站直,问道,现在几点了
柏柯似乎在强忍笑意,我们还有还有10分钟要出发去公司,你现在还行吗
阿芷强打精神,不行也得行,还可以吧。谢谢你把我弄回来。
柏柯拿给她一把梳子,你该梳梳头,不然老板一眼就看出来你什么情况。
阿芷撑着口气,接过梳子,手指尖微微颤抖,谢谢
两个人一起出门。这天的魔都清晨阳光灿烂,透过树叶照到他们身上。阿芷跟在柏柯后面亦步亦趋,她觉得自己脑袋混乱不清,一边想着,说不定两个人可以开始,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远距离的问题。一边想着,也许自己的可以放弃一切去国外,想办法找工作留下来,继续追求他。
她突然站定,对柏柯说,我有话对你说。
“我记得昨晚,那不是我乱喊的。我不希望给你任何压力。但是,我的确喜欢你。我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我也知道不太可能有什么结果,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试着约会?也许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柏柯吃惊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阿芷反而有了种反正会被拒绝的悲哀的轻松感。
果然,他愣了一会,说道,你知道的,我只在这里呆很短的时间。谢谢你告诉我,但是我不想让自己陷入某些困境,那种,如果认真开始了但是马上又要分开的困境。所以在上海期间,我不会考虑任何这方面的感情。
阿芷笑了出来,恩,明白的。就当没发生过,谢谢你这么诚恳的告诉我。
两个人相互笑了笑,继续往公司去着。阿芷又开始胡乱想着,感觉自己想一直站在那个点上,害怕而又期待着,柏柯可以愿意向前一步,两个人可以牵起手来
但是她不确定,也不敢承认不会有结果。她知道自此,此事不必再提,也没有任何提起的意义。还有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开开心心的做同事,做朋友,就好了
从始至终,她只是那个谨小慎微又自卑的阿芷
活该没有任何结果
她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两个人一起的时间多了,所以因为精神孤单而产生了依赖
但是她也想不通。
她依旧是那个谨小慎微又自卑的阿芷,给自己画了一方笼子,幻想着自己会冲出去但是又什么都没有做,一边说着不可能一边又抑制不住外蔓的心情
活该痛苦的没有任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