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气喘嘘嘘的爬上4楼楼梯的时候正好有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下楼来,张梅诧异的询问到:“同学,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此时是夜里10点,这是在张梅的新学校的女生宿舍楼。
女孩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皙,她看了一眼张梅,没有说话,径直下楼去了。
“真是一个怪人!”
张梅自言自语。
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推开403寝室的门,里面已经住了3个人,此时正一个斜靠在床头看书,一个收拾床铺,还有一个伏在床前的书桌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见张梅进来,看书的女孩子淡淡的目光扫过,又低头继续看她的书去了。
收拾床铺的那个女孩子皮肤黝黑,见到张梅,憨笑着热情招呼道:“你好,你也是被分配住这个宿舍吗?我叫罗晶!”
“哦!你好,我是张梅!”
张梅也高兴的笑着回答道。
写东西的女孩这才站起身来,指了指唯一的一个空床道:“喏,你的床铺就在那里,怎么这么晚才搬进来啊!”
张梅不好意思道:“下午有些事耽误了!”
罗晶走过来拉住张梅的手介绍道:“她是徐雅,那个在看书的叫陆玉香,我们都是昨天搬进来的,还以为这个403寝室就我们3个人住了,没有想到你会搬过来!”
张梅笑笑,看徐雅跟陆玉香都并不是很想理自己的样子,说了句你们好,便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这是张梅十多年来第一次离开父母住校,每个人有自己的性情,她能够理解徐雅二人对自己的态度,只是想着终究不能像在家里那般自在,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这个住校的决定。
403宿舍看起来便只有那个叫罗晶的女孩子好说话,张梅看了看罗晶的床,她想她一定是从农村来,看起来很老土。
住校的第一夜,张梅睡的极不安稳,半夜她莫名其妙的醒了,突然,她看到她的对面徐雅的床铺前的小书桌旁竟坐了个人,点着一支红色的蜡烛,一头披肩的长发正低头写着什么。
张梅心中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那个人不是爱写东西的徐雅,徐雅虽是长发,但还未及腰,而那个正埋首看不清楚容颜的人,有着一头及腰的长发,一件火红的衣裳在烛火的映照下让人觉得有些惊悚莫名。
“你是谁?”
她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我是谁?”
一阵刺耳的恐怖的狞笑,那埋首的人抬起头来。
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一双看不到瞳孔的眼睛正缓缓的流下鲜红的血,花了脸,脏了红衣裳。
一步步向着张梅靠近。
“不,不,你,你不要过来!”
张梅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没有声音了!
她连连往后退,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头狠狠的疼了一下。
她回头,在她身后正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脑袋耸拉着的人。
张梅尖叫起来!
“张梅,你怎么了!”
罗晶推了张梅一把,:“快上课了,还不起床!”
张梅茫茫然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后脑勺却有些隐隐作痛,她摸了一把,竟起了个包。这梦真实的恍如真的。
“被床柱子撞痛了吧!我来叫你的时候你正头歪着歪着就撞到床柱子上了,我想帮你都没来得及!”
罗晶看见张梅摸向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它便飞快的流逝过去,在你注意的时候,却又觉得很慢很慢。一转眼,张梅住进宿舍已经有二个多月了。
这天晚自习后张梅是第一个进宿舍的人,在她的身后紧跟着的是罗晶。“今天是愚人节呢!”
罗晶笑道。
张梅闻言身体一僵,尴尬的笑道:“现在大家都忙着功课,谁去注意这样的节日呢!”
不知道为什么,张梅跨进宿舍便有些不安,特别是在罗晶进去冲凉的时候,她忍不住就看了好几次时间,总是觉得时间太慢。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压抑在她的心头。
罗晶出来的时候看到张梅还傻坐在自己床前有些奇怪:“你怎么还不去冲凉?”
张梅笑笑:“我这就去。”
徐雅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了,看起来二个人也有了争执,只见徐雅径直往自己的床铺走去。
突然,徐雅生气的冲着张梅等人质问道:“谁这么无聊?”
张梅 莫名其妙的看向徐雅手指的方向,赫然发现,徐雅的小书桌上一本打开的书上竟滴满了蜡烛,更让人觉得惊悚的是那竟然是红色的蜡烛!
“不是我们干的!”罗晶率先开口道,“再说我们也没有红色的蜡烛!”
徐雅探究的目光望向一脸惨白的张梅,罗晶又忙证明道:“也不可能是张梅,我们一直在一起呢!”
“小雅,也许是有其他人进了我们宿舍,故意搞的恶作剧!”陆玉香也开口解围,“不要为了几滴蜡烛伤了和气!”她总是觉得徐雅对张梅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今晚,她还问了徐雅,但是她并不承认。
张梅还在发呆,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迷雾当中看不真切,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夜寂静的让人恐慌。
张梅在熄灯之后还兀自望着自己的床顶发呆,她拼命想让自己闭上眼睛睡觉,越是这样越是难以入睡。
吱!一声开门的声音让张梅在恍惚中惊醒,顿时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嘻嘻嘻嘻,刺耳的笑声传入张梅耳朵。
她猛的拉过被子捂住自己,将整个脑袋都捂的严严实实,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突然,她的被子被人一把掀开了,身上的凉意猛然蔓延开来。
她不得不惊慌着惶恐着慢慢转过身来,是徐雅!
“张梅,我怕,陪我去上厕所吧!”
张梅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叹了一声:“你怎么也还没有睡啊!”
她想问她刚才有没有听到那奇怪的笑声,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造成徐雅的恐慌了吧!
厕所就在宿舍里,月色下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银白色,张梅想要开灯,徐雅却拉了她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张梅心中发毛,她觉得今晚的徐雅有些怪异。
上完厕所,走出来的张梅发现徐雅所上的厕所门微开着,她壮着胆子问道:“徐雅,你在做什么?你还好吗?”
里面传来流水声,不是冲厕的水声,而是在水龙头下洗东西的声音。
张梅胆战心惊的轻推开门,月色下,徐雅的脸色惨白,正在厕所的洗漱台上洗着什么东西。
“徐雅,徐雅!”
张梅一边叫着徐雅的名字一边壮着胆子跨进门去。
月色下徐雅手里洗着的鲜红的还在跳动着的赫然是一颗心,水已经全变成了红色!那颗心仿佛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啊!
石破天惊的一声尖叫在403宿舍响起。
整幢女生宿舍的灯亮了,403宿舍的另外三个人眼里看到的是,张梅眼睛大睁,五官扭曲惊恐莫名的死在了厕所门口,那样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亡,厕所的洗漱台上,满是红蜡烛滴满了台面。
公安局的人来了,封锁现场,让校方将403宿舍的另外3个人安排到了其他宿舍。
学校高度重视这个问题,全面彻查女生宿舍拥有红蜡烛的人,这个恶作剧开的太大了,张梅死的这天正好是愚人节。
彻查的结果一无所获,没有人宿舍里藏有红色的蜡烛,事情便又不了了之了!
徐雅病了,从看到张梅的死相之后就一直生病中,她的父母便一直把她留在家里静养。
这天是周末。陆玉香和罗晶约好去看看徐雅,同住一个宿舍的夜该表示一下关心。
徐雅的母亲正在翻徐雅从学校带回来的衣服出来清洗,热情的招呼罗晶二人坐下吃水果。又转身回到洗衣机旁边去了。
“奇怪!”
徐雅母亲突然奇怪道“明明没有红色的衣服这水怎么会变成红色?这浮在水面的又是什么东西?”
她一边将衣服从洗衣机里捞出来,一边奇怪唠叨道。
陆玉香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猛的站起来,跑到厕所接过徐雅母亲手里的衣服,一件件翻看起来。
在一件深灰色外套的里层,滴满了红色的蜡烛,有的已经被洗衣机洗掉了。
陆玉香提着那件衣服,一言不发的站在徐雅门口,床上躺着一脸苍白的徐雅,她看着陆玉香,苦涩的笑了。
张梅会转到离父母远的学校住宿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叫徐暖的女孩,张梅转校之前的同桌,去年的那个愚人节,张梅策划了愚人节的一封情书,交到了徐暖手中。那封情书是以与徐暖关系好的一个男生的名义写的,那个男生刚好在愚人节第二天请假了,情书徐暖不小心掉地上被班上的同学捡到,交到老师那里去了。
上高中的孩子早恋是不被允许的。甚至是被认为可耻的,尽管那封情书有诸多疑点,但徐暖与那个男生关系密切却早已不是秘密。
尽管老师并没有对徐暖说什么重话,生性敏感多疑的徐暖却不堪同学们异样的眼光,跳河自杀了。
没有多少人知道,徐暖是徐雅的亲生妹妹,只是父母离异的时候一个跟了母亲再组了家庭,一个跟了父亲再组了家庭。
张梅转校是因为内疚,尽管那不全是她的错。
徐雅早就知道张梅,事实上,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就那么巧,张梅刚好住进了她的宿舍。又是一个愚人节,徐暖的死在徐雅的心中便是一个结,小书桌上的笔记本里写满了她对张梅深深的恨意。
事情过后,她把所有的蜡烛燃尽滴在了自己的灰色外套上。
那晚跟张梅一起上厕所的的确是她,至于那流着血的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猪心,不过那是蜡烛,并非血,后来那猪心被她扔进了厕所冲走了。
这是她给张梅愚人节的玩笑,一个致命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