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念初中的哥哥姐姐,从他们口中我第一次听说上课可以偷着睡觉,可以看闲书,甚至可以逃学。我两眼放光!感觉逃学的人就是一个敢于挑战邪恶的英雄,我要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等我第一个初三某天的下午课间活动,我和另外一个“志同道合”之人开启了我人生的逃学模式。我俩趁着学校垃圾车出校园,藏在校警看不到的一边溜了出去。别提有多刺激了。出了校园,我俩撒腿就跑,比车还快。
另外一个“同志”的绰号叫“马蜂”。我俩一起去了游戏厅,花了我好几块钱的零花钱,一人一半。临放学回家,我俩约定明天班主任问起,就说肚子疼,各自回家了,没在一起。他拍拍胸脯一口允诺。我感觉我找到了兄弟。
第二天早自习,班主任首先把“马蜂“叫出了教室。等他俩再次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手里拿这那把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兵”—桃木板。江湖传言,此兵现世六年以来,无人可抵过三个回合。马蜂面不改色的回了座位。我想着就这么容易混过去了,下面就看我得了。班主任用桃木板朝我点了三下,我顿时开窍,跟着老师后面进了办公室。进去之后,文质彬彬的班主任扶了扶眼镜框,一脸笑意:“说吧,昨天去哪了?”按照昨天约定,我应答如下:“昨天肚子疼,找您找不见,就自己回家了。”班主任还是笑:“不是去游戏厅了?”“没有。”我回答的斩钉截铁,而且目光坚定的和班主任的酒瓶底对视着。班主任还是一脸的笑,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哪不对呀?还没来得及细想,后颈处传来一声脆响,然后就是钻心的疼。不知什么时候,班主任已经移形换位到了我身后,神兵出手,从不空回。霹雳吧啦的挨了几下之后,见我没有吱声,班主任突然大喝一声:“你还嘴巴硬?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从兜里掏出几个硬币,拍在了办公桌上。我仔细一瞅,靠。那不是昨天剩下的四个游戏币当中的两个吗?我不是给了马蜂了吗?昨天说好的呀,他不会出卖我的。肯定是老师搜身了。我正低着头琢磨呢,班主任转过来用桃木板推了我胸口一下,我被迫抬起了头:“是不是去xx 游戏厅了?还定攻守同盟?······”后面的话我一句没听进去,也没有让老师感觉我已经“悔罪”的态度,班主任越说越生气,而我的板子也越挨越多,不管老师怎么问,我一口咬定我一个人回家了,没去游戏厅。班主任见我不招,只能用另外一个大招,全班的批判大会。
我被班主任从办公室拽到了讲台。然后,开始了对我的批判,批判之前班主任跟所有的人说:“咱班出了个勇士,这要是搁过去一个干地下党的好苗子,视死如归。”全班哄堂大笑的时候,我脖子上又挨了几板子。我悄悄用余光扫着台下的同学,马蜂居然也笑的那么灿烂。
下了早自习,我捂着已经血肿的脖子准备回家,马蜂跑过来和我说,他到班主任办公室直接被诈出了实话,一个扳子也没有挨。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很得意,像是在说他有多聪明,一眼就看出班主任要来真的。周围的同学看着他绘声绘色描述当时的情形,都嬉笑着看戏,他也觉得是件很光荣的事情。我当时什么话也没说,拿着书包离开了教室。但是我再也没有和马蜂一起玩过。
这就是我第一次逃学,第一次感觉到背叛的滋味。当时,我数了一下,我挨了整整八十个板子,我是不记恨老师的,那个时候,体罚学生就是教育的一部分,我们不能用今天的目光去看待。但是,对于人性中比较低级那一种,我还是很在意的。听说那小伙混的不错,还是个记者,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