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少女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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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衔走了梦的影子，所以，人们在夜里沉沉睡去。
自艾琳娜手机号码变成空号的那一晚起，阿兰开始整夜失眠。在后来家里的通话中，他不是没有问过阿妈艾琳娜的消息，只是每一次阿妈提起她就会叹气，什么也不肯说。
大二的下学期，阿兰觉得过得格外漫长。虽然除了正常上课和参与竞赛项目，他还担任着学校乐队的主唱，社团活动也很多，按理说，应该是忙碌又充实的，可是他依然觉得每天的日子过得很煎熬。
这一年，阔格尔森的夏天来的格外早。仿佛那是松林里奔跑的野鹿，带给山间的第一抹碧绿。郁葱的山岭，遍野的山花，就像是遗留人间的最后一处烂漫。
在距离阔格尔森100里的塔斯托别，2个男子正在毡房里喝酒。其中一个40来岁，脸很红，胡子浓密似乎已经很久没刮过，身上的坎肩油的发亮，衬衫袖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醉醺醺地说道：“啊哈印（哈萨克语：兄弟），相信我没错，我们家艾琳娜真的是个好姑娘，真的。”他拿起一杯酒咕嘟下肚，然后咂了咂嘴，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是她阿爸，这事儿我说了算。”
另一个男子回应到：“我嘛，别的没有，如果事成的话，我的100只羊，8匹马，可以分一半给你，当做彩礼。”
“嘿嘿，不急不急，等你娶到我女儿，两家人就是一家人了。”
说罢，他拿起一瓶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艾琳娜坐在河边，缩紧身子，单薄又无助，就像那投进河水的小小的白白的月光。
吉尔格朗河啊，静静流淌，一去不返，你可曾停下来，听一听少女的心事？
还是因为，河水里早已盛不下少女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