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人员已经招够了。”
“谢谢，打扰了！”好像一只气球忽然被扎了一下，肚子里酝酿的情绪一下子就随着勇气慢慢被放掉了，真是选了一个很烂的开场白。
“等等，柯小姐，恕我直言，画画不止讲究勤奋和一腔热血，还要看天赋。”
有什么比这更尴尬吗？他凭什么就说自己没有天赋？小学时柯辛还在画画兴趣班里得过第一名。难道天赋都是写在脸上的吗？兴冲冲地跑去做自我介绍，以为同门师兄妹还能拉近些关系，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这一棵小白菜。
常凌说得对，偶像是只能用来远观的。如果以后真的生活在一起了，就会发现他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缺点，也会犯错误，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和你闹别扭，对你大吼大叫。你和他生活一段时间，这些毛病都会一个一个地被你发现并且变得越来越明显。
看着柯辛垂头丧气地回来，常凌将手里的宣传海报分给了她一张，说道：“一见钟情有什么好？钟情的无非是那张过目不忘的皮相，以及谈吐不凡的姿态。你看看这块儿，要不要报个班儿，锻炼锻炼你的画技，也好以后和偶像说话有底气。”
顺着常凌的手指，柯辛注意到了宣传海报角落里躺着的几则学校社团的招新公告，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诗画社。
“我追星也是有方法的，不一定非要投其所好。现在我需要的是一份工作。正正经经的一份工作。”
——
“你要找工作？”小妈将电视音量调小，声音更加温柔，“是在家里不开心吗？”
“不是，阿姨，我只是觉得这样呆在家里很无聊，有份工作也过得充实一些。”而且，自己迟早是要搬出去住的，没有工作，哪来的收入？当然后面的话，柯辛不敢说。没想到回来后连找工作都要征得他们的同意。虽然即便他们不同意，柯辛也会去找，但是这种做决定前要问他们意见的感受让柯辛很不舒服。
为什么要问他们的意见？难道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找一份工作很不合理吗？那么当初他们送自己出国有没有询问过自己的意见呢？那又合理不合理呢？
“柯辛，你觉得无聊吗？明天和阿姨一起烤面包吧。”小妈握着柯辛的手，眼神殷切地问，好像很怕柯辛拒绝，又加了一句，“家里有许多果干，你想吃什么馅儿我们就装什么馅儿。”
低头看着叠在自己手背上的这双手，白皙细嫩哪像三十多岁的模样。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这样的对话和讨好让人分不清几分真假。
“阿姨，我吃了六年的面包，您就饶了我吧，别让我再和它们见面了。爸爸，我先回房间了，晚安。”
“不急。把生活过充实有很多种方法，你可以在家看看书，也可以跟你阿姨出去逛逛街。”柯守元扶了扶眼睛框，伸手倒了一杯水，“或者你也可以去学学画画。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画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