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不大,取快递的位置很好。吃完饭的时候,下完课的路上,取快递成了一件很顺便的事情。
扮演着相同角色的地方,却有大大不同的人。像浴室旁,校门边的快递点。人人守着各自的地盘,尽职尽责,他们不爱这份工作,他们工作的时候不爱笑,他们工作的时候情绪不美,连周遭的空气都是枯燥的。
但我并不能为此而去评判别人,无数当中的我们可能会成为无数当中的他们。
许多许多的普遍总存在一些例外。正是这些例外,生出平凡中的美好。就像包子店旁边的快递点。
在那里,平淡无波的情绪可以漾出些许小愉快。很淡很淡的波纹,不仔细看,是瞧不出变化的。可就是明白,心情有了不同。
你能看出来,大叔心情很好。天天做着一样的工作,他的心情依旧很好,从他说话的调子上就可以知道。
他会给你指快递在什么地方,棚子里边儿还是外外边儿,左边儿或右边儿的几行几排。有时候自己会犯傻,一进去,竟不知哪个是左,哪个是右。他会给你指需要签名的地方,每次都会,即使都知道。
等一切都好了,不是他会说一句“好了”,就是我会说一句“谢谢”。他心情好时,回一句“不用谢”!心情很好时,再加一句“慢走”。
一次,他面前站了一个少年。少年在给他看手机,他一脸好学的样子。
“你叫什么?”
“罗伯特!”
“噢,罗伯特!”
拿完了一个快递,罗伯特还没走,还有一个快递。
大叔问:“你叫什么?”
“罗伯特!”
“对,罗伯特,罗伯特!”大叔最后一个“罗伯特”带着点英语的腔调。
“就是这个了,罗伯特!”
“谢谢,谢谢!”
“不用谢,欢迎下次再来。”
等着拿快递的我,站在一旁笑着看这谦虚的异国碰撞的对话,乐翻了。
噢,罗伯特,原来他叫罗伯特。此前,他在我记忆里就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少年。
印象中不知道天气好不好的一天,走下弯曲的路,很多石阶。
看见校医院门前站着一个少年,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停下脚步,看了眼少年。他知道我注意到他了。
少年问我校医院几点开门,又给我看看他肿了的手掌。我瞬间明白了,他被蜜蜂叮了,肿的有点厉害。
我安慰他,结结巴巴的告诉他,你是被蜜蜂叮了,没有大碍。
可他一脸“我快要死了的”样子,一直指着手,要给我看,很疼很疼。他要立刻看到医生,不然可能就会死,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他那纯真的脸,我很想笑。得憋着,不能让他以为我把他的生命当成了笑话,所以我得严肃。
带他进到校医室,医生讲话他听不懂,我跟他说。这样几次之后,医生:“怪了,同样是中国话,为什么他听不懂我的,却听得懂你的。”
因为你讲太快了呀~
要赶去上课,医生了解情况后,我便把他丢给了医生。
……
雨一会儿下,一会儿不下。雨一会儿小,一会儿大。豆大的雨突然敲碎夜的黑,外边有人在大喊,像是在对突然的雨生气,那么大声,坐在二楼的我都听得真真切切。
大声的主人,快速的跑进图书馆的门,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处拍掉衣服上的雨,跺掉鞋上的花。其实声音不大,但在只有翻书声和敲键盘的二楼,这声音着实突兀。
大家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瞟向玄关处,啊,原来是你!
文/马路边的歌唱家
乐/刘若英—原来你也在这里
图/源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