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今生想见,徒增一段无果的姻缘。
“阿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那个时候我还是那样的喜欢他。
“可以。”他总是不温不热。
“那太好了,我喜欢阿水,以后我要做阿水的媳妇儿,多好呀。”满满的喜悦涌上心头,我总是那样的想着自己成为了阿水的媳妇,我们是那么的般配。
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我还是觉得我的阿水是那样的好。
(一)
1983年的秋天,山野里的小道略显凄凉,天空不时地飘着毛毛细雨。那时我还只是一个跟在阿水后面听着他说各地故事的山里姑娘,阿水小时候便跟着他父亲游走各村庄,而我也曾羡慕过。
20岁的阿水,相貌端正,但是黝黑却是他的特征,阿娘们唤他黑哥儿,而我爱叫他阿水哥。还记得第一次见阿水是刘阿叔领着他来阿爹家,他们刚从县城回来,幼小的我对于县城充满了好奇,拉着阿水哥问东问西,阿水说:“县城里的街道宽阔,小贩叫卖,生机栩栩,不似咱山野小道,渺无人烟。”轻描淡写的声音却萦绕在耳畔久久未散。
眨眼即是进入了1984年的初冬,天空鹅羽纷飞,裹着厚袄子的我仍被冻的瑟瑟发抖,许是北方的初冬来的早一些吧,也只有炕上温度可以温暖我。
阿水从邻村回来了,互搓着冻红的双手哈着气,我不禁拿出早日编织好的手套给他戴上,看着我的满足样子,他温婉的笑了,像极了四月里的阳光暖暖的,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暖的了。那时对于阿水,还是淡淡的青涩的喜欢,我想阿水也是。
1984年的二月,老山战争的爆发采取了昼伏夜进的方式摩托化开进,我的阿水去参了军,二月二十日凌晨一时到达麻栗坡县城西南五十公里的南温河一带,一旦集结完毕,便转入临战训练。临走的那个晚上,我拉着阿水的手,满满的不舍,我依然记得阿水说的那句“等我回来娶你过门”。
一句话便是等了四个年载,1988年的初夏,我在昆明官渡任职教师,阿水走了以后我便努力学习,每日与书籍奋战打发时间,也算不负苦心人,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云南师范大学,毕业之后也在这里任职教师,这里也是阿水所在的区域,虽然不见面但我知道我们离得很近。22岁的我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阿爹也催着我早日成家,而我等着我的阿水。
(二)
1989年的初秋,阿水的队伍凯旋而归,落脚在官渡太和街,离我不远,我想我可以见到他了。带着所有的思念,出现在他的面前。
天空湛蓝,依稀记得阿水出现在我面前的模样,带着特有的微笑,温暖而微妙。其实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我喜欢静静的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均匀的呼应声,而阿水喜欢静静的抚摸我的发梢,一切的一切都很自然随心,这是我们的相处方式。
那天晚上领着阿水来到我居住的小窝,阿水温柔的抱着我,轻声地说:“锦锦,在等我两年,等我从西山回来,我就娶你过门”说完他深吻着我的额头,想要的也就这么简单,你在我安,有你这句话足以。
我叫周锦,我的人生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普通而平凡,在不起眼的大山里生活着,常常也会被人遗忘或者忽视,直到认识阿水,生命像是注入一道泉,清澈明朗。
阿水占了我生命的二分之一,除了等他便是等他。
1991年年初,阿水带着满满的礼物回来,其中有一样是给我的,一个简单的戒指,他说:“锦锦,我嘴笨不会说话,也不懂怎么去讨女孩子关心,这个戒指我就觉得挺适合你的,希望你会喜欢,等结婚给你换个正式的。”
这或许是是我听过最好的情话,我会等,等你娶我过门。
年后,他走了,定了五月十八号的婚期,他要让我做最美的新娘,婚纱礼服都准备好了,也都是他贴心挑选的,我依旧在太和街教授知识,这里的孩子让我看到了童真,幻想以后我和阿水的孩子是不是也这般可爱。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要迎来我和阿水的新婚,五月十五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却不知会发生什么,串链的珠子散落一地,慌乱中拾起,却听到一则这辈子都不想听见的新闻,华东地区水灾泛滥,死伤严重,救灾英雄夏得水壮烈牺牲。
五月十八,我穿着婚纱,站在阿水坟前,阿水说等他回来会给我换正式的婚戒,会娶我,我轻轻的摘下戒指,换上阿水准备的婚戒,阿水你让我等了那么久,这次也换你等我好不好?
1994年,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周锦,她和她的阿水哥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