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昔
转眼小年了。可是我的心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油布,没有了往昔过年的那种悸动。
往年早早的就盼着过年了,去年的这时候,我正拖着儿子从这个菜市场转悠到另一个菜市场;回来也不歇歇,连哄带骗的领着儿子又奋战在各个超市里。这几年的年货,都是我和儿子这样愚公移山般的一点点往回买,有时候一天要出去好几趟。可能强迫症的人就是这样,大到鱼肉蔬菜,小到一个牙刷乃至一袋细盐,我都要精心的预备齐全。好像春节各个商场都不开门似的!总之,我会把能想到的全部都在过年前妥妥的拎回家。所以有一年春节忙到嗓子失声,也还是没能够闲的下来。
今年我格外的冷静。不似往年,早早的开始抹玻璃、擦窗户,墙皮甚至都能被我给蹭下来!强迫症在每年春节来临前的十几天里,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
每天都要瞅上日历几十次,规划好哪天洗澡,哪天洗衣服床单被罩,总之一定要保持过年的时候,家里家外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有一年我和邻居的妹子同一天打扫卫生,早上起来聚在一起打个照面,便彼此投入到“改朝换代”的打扫卫生模式里。从早上到中午,马不停蹄,旮旯拐角概不放过。光是那个积累了一定岁月,有着满满污垢的油烟机就让我擦了近两个小时,手腕上至今还有被清洁物腐蚀的后遗症,逢到洗衣时就会瘙痒难耐。中午,邻居端过来一盘饺子,说:“先吃饭吧!吃完再接着干!”
只记得那天一直打扫到晚上九点多,直到家里明亮亮的焕然一新!第二天早上,我和邻居心照不宣的到对方的家里行走视察一番,看看谁更胜一筹。悲催的是过完年三月底我们就搬家了,我还记得新房户过来看房时说:“哎呀玛!这家整的挺干净呀!”
我欲哭无泪。想起刚搬进来时,桌子缝里,床板下,橱柜里,哪哪都是蟑螂啊!看的人整个的头皮发麻。住了两个多月后,在没有用过任何药物的情况下,蟑螂居然一个影子都看不到了!所以说,这不得不是一个奇迹啊!想必蟑螂的心里也是绝望的,这个女主人太干净,是要把蟑螂们的小命往绝路上逼呀!最后不得不集体逃亡了。
之后每逢过年,我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就会想起我的这个革命好邻居,好姐妹。
头两天赶了一个集,集市上人头攒动,物品五花八门的。源于家里有两个吃货,我们重点看了猪肉鱼肉之类。奈何过年时日尚早,也只是看了看。转悠了大半天,儿子直喊腿疼,买了几个我爱吃的糖糕便打道回府了!孩爸说:“这逛了大半天,啥也没买,这是逛啥呢?!”
也是,这满大街的喜庆劲儿,我愣是没有一点儿的感觉。马路两边的灯笼早都挂起来了,去年有一天出门看见树上的灯笼,我惊喜的朝着那两位大小先生喊:“快看!灯笼……”
今年,行至街道上,看到路边流灯溢彩,儿子指着说:“妈妈快看!好漂亮啊!”我泱泱的探出脑袋瞅瞅,“嗯,是挺好看。”
眼瞅着一场盛大的传统节日在即,人人都在置办年货、打扫卫生,忙的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我还是每天睡到八点起床,看着那个整天盼年盼的屁颠的,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大男人,我忍不住的直翻白眼:“有什么好兴奋的!我怎么就没有一点儿过年的感觉?!”
就像今年冬天的雪独独落了北京城一样,这场春节前每个人都亢奋的情绪是把我给遗忘了么?至少,我应该像以往一样,奔赴在迎接春节到来时的前线上。
晚上给老妈打电话,聊了几句,然后问她哪天洗衣、蒸馒头?老爸接过电话,豪迈地说:“到时候就给你打电话了!洗衣服一天,蒸馍一天,支油锅一天,总共三天完活……”挂完电话许久,我还沉浸在刚才老爸的话里,久久未回过神来!老爸的这几句话,让我每每想起,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多么喜庆的言语,瞬间就能让你进入到那个繁忙紧凑的场景里。过年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来,斗志昂扬,跟打了鸡血一样,厨房,卫生间,各个窗户都细细打扫一遍。晚上腰酸背痛,不住的念叨:“老了……往年比这都忙叨,现在是看见过年就发怵了!岁月摧人老,不服不行啊!”
这回,换另外一个人在那里直翻白眼了!
每年都会和姐回老妈家帮忙打扫卫生,预备过年的吃食。于是,每当院子里挂的满满的衣物花花绿绿,五彩飘扬;厨房里一笼屉一笼屉的包子、馒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年的味道也是愈来愈浓。最后,随着油锅里“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菜板上“叮叮咚咚”的剁肉声此起彼伏……尽管年年岁岁犹相似,却是此情此景似当年。
她在故乡望远方,我在远方思故乡。想起以前坐火车时遇到的一个老大爷,九旬高龄,搭乘需要一整天时间的火车去儿子所在的城市,和他们一起过年,年后再坐车回来。不知道这样的漫长之旅老大爷还能再走几年!
年至将近,游子思归;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你,在路上了吗?离家还有多远?
2018.2.8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