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某日夜间,一连串的狗吠“汪--汪汪--汪汪汪”忽然溅入梦中,除了个别的四叠声,它大致保持这样匀称的节奏,仿似设定了程序。假如它们的声音能够更加多样,所传递的情感自然更丰富些吧。
往日一入夜,在床上闭目许久,便进入迷糊状态,顿时物我两忘,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极少有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看见一束光透过窗帘投射在墙上,黑暗的卧室里这道浅黄色的梯形光柱像一截木头,漂浮于汪洋大海。我抓住这截浮木,稳住身体,黑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由远及近漫过来,尤其是单调而执着的狗吠。好似农村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一幕。城里的宠物狗是不屑于这么认真而投入地呐喊的,可这个小区里有人养了土狗,我因此享受了几回童年的梦境。
一直很喜欢狗。童年时的小花狗,现在老妈邻居家的狗大黄,还有老妈家新房子南面邻居家的“旺财”,见了我,总是那么亲昵,欢天喜地地迎上来,在我的脚边嗅嗅,摇尾巴,眼神里流出欣喜,从来都不叫。我抚摸着它们的头,温度在手间传递,它们细眯着眼,时间好像静止了。
可是也有例外的。有一只狗总是处于敌对状态,我每次回家经过它家门口,它总是不停地叫,光溜溜的尾巴甩得老高,我从没有想闯进他们家的意思,它何必这么紧张兮兮地防御和捍卫呢?一点也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至极,听见那破嗓子里喷出来的吼叫声,我也害怕它什么时候会突然蹿上来。
多数狗是聪明的,而有些显然并不是。今天恰好是“愚人节”,狗是不是也可分为哲思的狗和愚蠢的狗呢?懂得辨别,而不是一味仗着自己的嗓音,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吠叫显示对主人的忠诚。久了,主人也会被混淆黑白的吧!
缺少了起码的辨别力,那就归入真正的愚昧行列了。无论是狗或者人。
现实生活中,真正的愚人与哲人却是少之又少的。多数人处于两者之间。愚人一词,多数人觉得是贬义的,可也有褒义的成分。有句古语:“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包括《愚公移山》的寓意,他们的“笨”和不自量力,正好说明他们拥有锲而不舍、坚韧的精神,有做事的决心和行动力。对于“聪明”和“笨”的理解,其实我们是渐次体悟到的。
这一声声狗吠,唤醒我沉睡许久的记忆,也连接起对愚人与哲人的思考,它的出现,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