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此说来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可是你当知道,四国有司南镇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乱,莫非你知晓什么内情”?高云庭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沈南星,想从沈南星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但是沈南星一直表情淡淡的,就连平静的目光也未曾起什么波动。
高云庭转身背对着他,又问道:“与倭人大军一战,徐将军明明报信说爱卿已经战死沙场了,可是爱卿最后却完好无损的与徐将军一同回京复命,此事,爱卿作何解释啊”?
“回皇上,微臣当时确实受了重伤,但并未死,是蒹葭及时赶到,封住臣的最后一口气,最后解救了臣”。
“哦?朕还以为,是爱卿福源深厚,遇到了司南,是他出手救的爱爱卿呢,那两日,天降异象,很不寻常啊”!
“皇上明鉴,微臣从未见过司南”!
高云庭坐到御案前,又拿起了奏折:“爱卿,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高云庭看着沈南星躬身的出了门,唇边含着一抹冷笑,沈南星刚才未免表现的太镇定了些,镇定的就像是早想好了自己会怎么问,自然那些话和表情也是早就练习好了的。
“司南”,高云庭无意识的念出了声,他隐约觉得那次天降异象与司南脱不了关系。
乌金国太子府邸,勒拉一脸紧张的看向大祭司:“如何了?可有感应吗”?
大祭司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虚汗,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最近一段时间来,一直没有感应,太子不妨派人去高仓国都城去探访一二,说不定有意外地收获”。
勒拉站起身来,背对着大祭司说道:“你以为本宫没派人过去吗?可是都毫无不结果”。
大祭司敛了敛心神,缓缓开口道:“也许司南不是死了,而是消失了”。
勒拉心头一震,忙追问道:“大祭司何出此言?消失是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吗”?
“应该是这样,之前我施法困阵时,总能对法杖感应一二,可是如今,法杖如石沉大海,杳无感应,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再联想到高仓国那场非同寻常的大雨,所以,臣大胆猜测,司南已经不复存在了,虽然还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勒拉面露喜色:“若果真如大祭司所言,本宫给你记一大功”。
大祭司忙谢恩:“多谢太子殿下的信任,只是那沈南星一日不除,实在是后患无穷啊”!
勒拉轻笑道:“沈南星是高云庭的人,本宫自然会想法设法的让高云庭去惩治他”。
勒拉太子的嘴角噙着一抹邪笑,沈南星,本宫把多丽公主送给你时,已经给了你一条生路了,如今,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历朝历代皇帝登基,都喜欢天降祥瑞,以示正统,证明自己登基是天命所归,国之大幸。
高云庭初登基时也不例外,朝中分别有人献“嘉禾”,有人称“龙见于云中”,高云庭也龙颜大悦,命史官将此事载入史书。
不料今日又有人报天降异象,说有渔民在河边捞鱼,结果在鱼群其中捞上来一只乌龟,那乌龟壳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几个大字:命贵九格,非沈莫属,题字:司南。
这渔民从小不识字,正好有一个文人亲戚在官府中当差,就去找他看了看,差役看完觉得兹事体大,不敢擅自做主就去禀报给县太爷。
县太爷一看这事还能得了?要是让皇上知道可是要诛九族的,于是就想把此事压下,可是也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八字谏言传的人尽皆知。
县太爷看纸包不住火了,赶忙往上报,于是层层递交,终于,这八字谏言传到高云庭的耳朵里。
高云庭闻言惊怒交加,惊得是,他好不容易坐稳的江山又有心怀不轨的人惦记,怒得是,这次居然矛头直指沈南星。
若说之前他对沈南星是绝对信任的话,那么此事一出,不管这事是不是沈南星所为,在他心里,始终就会有根刺。
现在满京城,甚至整个高仓国都知道沈南星名誉满天下,文武百官皆十分推崇,若他真有心……
高云庭心中一寒,他们高家的江山,还轮不到沈家人来做。
……
沈府小院,沈南星与司南两人在对弈,沈南星执黑,司南执白,两人皆是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落子很快,不到一刻钟,棋盘已经摆了三分之一,随着棋面越来越满,两人的落子速度也越来越慢。
沈南星放下一枚棋子之后,轻声问道:“先生近日可曾听过坊间流传的八字谏言”?
司南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唔,知道,与我之前所言相差无几,不过我不曾把它们刻在龟背上”。
“嗯,到现在,我还没查出是何人所指使的,不过目的是想离间我与皇上的关系”。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如何应对”?
“先生,大逆不道的想法沈某人从未有过”。
司南摇了摇头:“你不想,不代表别人就会信,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司南起身,却是连棋都不下了,走进了屋内。
沈南星低头看向那盘残棋,发现司南已不知何时把他逼到了角落里,虽然他还能再活动一二,但是终究还是死局,无力回天了。
沈南星叹气,就当前所面临的困境而言,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观其变。
这日散朝后,皇上单独召见沈南星,两人密谈许久,谁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沈南星出来时皇上很震怒,茶杯摔了一地。
次日,沈南星上表,要辞官归隐,皇上压而不发,第三日,沈南星再次上表辞官,并捐赠朝廷一百万两银子,皇上准其辞官。
一时引得百官喟叹,沈南星由红极一时的朝廷命官转眼变为一介平民,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伴君如伴虎啊!
沈南星两次辞官的事蒹葭也听说了,可是当前的局面已经不是她可以扭转的了的,更何况高云庭之所以这次对沈南星如此顾忌,未必没有她的原因在里面,她此时出面,只会是雪上加霜,对沈南星没有任何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