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所有被他揉捏成团的手稿,无一不带着死亡的字眼。对于他的死,我也不再震惊。
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样子虚弱的就像外边秋天的枯枝,情绪激动时总要剧烈咳嗽。我生怕这时会突然碎裂开来,可是他的眼睛却在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事。那是一双充满生气的眼睛,年轻人的干劲全在里边。
不夸张的说,这双眼睛装着他的灵魂。
我还记得他当时问我生命是什么,我还没开口,他就自顾自的说是要像花一样尽力绽放,然后凋零。边剧烈咳嗽着边说完。
最后一次见到时,已是三年后在路边遇见。此时他已经脱离了病秧子,并且显得健壮,但我却觉得他显得阴沉不少。
我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出租屋,第一感觉就是小、阴暗。阳光只能从屋内唯一的窗口透进来,那里放着一盆要死了的吊兰。桌子摆在最角落。
我们讲述了各自的经历,当时分别没多久,他身上的顽疾全部奇迹般的消失了,开始了正常的生活。他想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可最终还是顺从了父母的意见。期间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与健壮肉体完全不符合的死气。只有在讲到梦想时才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随即消散。
谈了不知多久,他突然问起我生命是什么。我想起了从前他的回答,便回答了他。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我被他这一句说的摸不着头脑。又看了看时间,也确实。
临走前我指着那盆要死的花,让他多浇水。他只是笑笑。而我在出门不久后便听到了花盆破碎的声音。
后来,我就听见了他跳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