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an auditor. I have no life.
我是一名审计猿。也就是说,我是一名砖业人士/ 可能不是人类/ 工作就是生活/ 年审忙季会失踪/ 深夜会讲脏话/ 昼伏夜出/ 全年出差/ 会过劳死/ 处女座+强迫症/ 拿卖白菜的钱操卖白粉的心/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
我想要讲审计猿的故事。
早些时候,坊间著名审计猿阿树出了书,名字叫做《一个Auditor耗掉8,800小时的故事》。8,800小时是什么概念,换算成8小时的一天,就是1,100天,约莫三年——可是Auditor的一天并不是8小时。8,800足以让一个人习惯在两个8之间点上至关重要的分隔号;对8,800这个数字产生专业批判并进行系统性匡算;凭空提出别人很可能不会想到的问题并一本正经地循环论证,并总是能够准确错过甚至绕过事情的重点。重点是:据说一个同事说(瞎说之前要先戴好头盔),书里描写的这些故事,外行人看来或许很新奇,乃至不可思议,对于Auditor们来说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充斥着工作的日常。
我没有读过这本书。它可能有趣,也可能无趣,更可能是对一些人来说很有趣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很无趣,于是我似乎穷举了所有可能性——审计生活也是如此。个人觉得,审计多少带有一点魔幻现实色彩,而我不确定能否捕捉到种种魔幻现实的瞬间,然后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再现出来,展现在这里。
只能尽力尝试了。
——值得一提的是,“尽力尝试”这个词汇通常不会出现在Auditor的语言中。Auditor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化不可能为可能,在人手短缺经验不足时间紧迫任务繁重中奇迹般地完成任务准时交付,此中奇巧不足为外人道也。
尽管本人和其他Auditor一样,每天面对上司、下属、客户、老板满腹牢骚,也和其他行业的从业者一样,嫌活多嫌钱少嫌没权力实现不了生命的价值,但是抱怨不会是我故事的形式。我不能容忍造成故事的经历者兼讲述者的二次伤害。
我的故事只能是喜剧。
因为我相信世界上唯有有趣的事情值得被写下来。
因为我相信重要的不是客观发生的事件,甚至不是臆测的因果,而是故事成型之时的光线和角度,气息和微风,更重要的是看见这一切的眼睛和滤镜。
因为我需要通过讲述一个故事证明自己曾经活过,因为我需要某些切实的、可被感知的证据,证明作为Auditor的这些年的价值——不只是虚无缥缈的职业发展意义,更是在生而为人的意义上,并非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