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森阳
我已记不住,那扇黑色油漆在阳光下反着精明的刺眼的强光的铁门在中学作为一切美好和对未来的白日梦的臆想的源头,在曾经可以找到南北西东,可以因为是三步上篮还是四步上篮而斤斤计较,可以因为一个三块五的可爱多玩命背英语课文,而那些那些,伴着澜川市第34中学下课的钟声,和我们愈走愈艰的沉重步伐,操场后面那条马路翻新的轰隆隆碾压过地面碎裂的踪迹而逐渐羽化,如同蒲公英的种子,自由,和寂寞,如约而至地纷至沓来。
站在这扇门面前,忽而有点哽咽说不出话,一扇门,一面过去,一面将来,曾经无比希望推开的的大铁门,今天,刚过30岁生日的我,却使不出力气推开。
“算了吧,”徐尧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走吧,10月的晚上也不凉快,澜川真的是变了,变得我都有点接受不来了。”
我对着铁门,和门后面红色的了学楼,说不出话来 。
“......也罢也罢,进去看看好了,记得以前那条路吗?”徐尧憋了半天,拉开我到一边,说罢狡黠一笑,神似上学的时候,等老师下班之后,我和苏米望风,他潜入办公室偷苏米被班主任没收的手机那个时期的表情,既帅气,又贱的样子。
“你说的是......那个?”我拼命的想,终于想起来,翻了个白眼,“大哥,两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钻洞,有没有搞错哇。”
徐尧喝着汽水,一口喷了出来,“咱俩加一起都不到60,你跟我说年近半百,有毒吧你。”
“四舍五入嘛。”
我毫不在乎,瞪着望眼欲穿却无法用拥抱的过去,转身拉下徐尧搭在我肩上的胳膊,“走吧,皇冠,我请。”
“哎,玩个大的,不准喝64,其他的随意,希夏,我请。”
我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成交。”
然后背后响起了徐尧失魂落魄了似的哀嚎。
小屿,我记得你说你不会选择B选项的对吧,可是你到底是选了,不过没关系,故事的结局你我好像也是说了bye简单而草率。
徐尧
朴树花盆里的那些花早就死了吧,周杰伦的双截棍也差不多甩断了吧,JJ的曹操也在赤壁的火里熏迷糊了吧。我们,也就这回事儿罢了。拆东墙补西墙,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 年轻是曾经一度很热门的话题,商家把什么都搞得很年轻,车子也是,衣服也是,电器也是,可是话说回来想想,我们真的还能年轻——不,应该是年少,我们还真的能年少回去吗?
总是在很悲伤的想学生时候的往事,不过,命运总是公平的,老天让你爱上阿猫,绝不会最后给你阿狗。我的追逐没有白费,这场跑了15年的马拉松,终于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但是我的她,在婚礼那天,哭着且幸福地说,这个句号,她等得好辛苦。而我,为了找到她,这个句号的每一笔,划的每一下,步履维艰。爱情修成正果这句话,说出不易,我终于在父母的感慨中亲身体会到。
婚礼那天老姐和爸妈一起出席,没想到那个暴力美学至上的老姐会穿礼服出席我的婚礼,真是难为她了。我发了封邮件给田森阳,在婚礼策划书拍定第二天,这个家伙,我就知道,在冰岛不仅过的悠哉游哉,工作室也是蒸蒸日上,收到我的消息之后立刻发了视频给我,下周的飞机,雷克雅未克飞法兰克福,再飞上海,我哭笑不得的是,又得破费接那孙子,但是和那个女人的秘密协议,终于是100%完成了。田森阳在浦东落地的时候,看到留了头发的他,还是想起了小米。他也碰巧问起我,有没有发邀请函给她,咳,这叫碰巧吗。我说,“发了,不过她还没有回复我。”森阳脸色有点尴尬,说“怕是我那时候说的话……”
“哦,你还知道自己说的话过分啊。”我在他胸口没轻没重地打了一拳,“你不会以为,苏米因为这事跟你断交吧。”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你知道的,除了你们,我……” “少来少来,”我笑道,“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嘛哈哈。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婚礼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来的,到时候你们俩再冰释前嫌就好了。”
“你,靠谱吗这次。”他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
“嗬,你这不是小看爷了吗?”
“好吧好吧,我回国第一局你就赢了,你ok你ok。”
“哈哈,当然是我赢了,你连时差都没倒明白就回来跟我得瑟,你不行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