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收集作者 2017 年 05 月期间的一些或成熟的或不成熟的想法。
字数约 3000 字;阅读时间约 6 分钟。
这是看似有主题的很散漫的乱写。如有争议,你是对的。
1. 不老传说
1.1.
和朋友去 TU 凸空间听一场 The BeatleBand 的音乐会,这是一支致力于翻唱伟大的 The Beatles 的作品、以使人们重温那个不可能再回去的年代的乐队。我原在想,翻唱的乐队,会不会并不能吸引那堆原生「铁粉」?来到现场的观众确实数量不多,不如之前我参与过的后摇或金属的现场人多。但,令人欣慰的是,看起来大部分观众都是铁粉,几乎都能一首不落地默默跟着唱。
1.2.
铁粉和翻唱的复刻乐队,这两者似乎不能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这大概是因为 The Beatles 的特殊性——一个失去了她最才华横溢的创作主心骨的乐队。类似的例子,细想也有一些:Nirvana、The Queen、The Doors……在华语圈就有耳熟能详的 Beyond。她们的主唱,或染病、或意外、或自杀、或被杀,均英年早逝,乐队变得不完整(自此解散),或者不再是当年味道(更换新主唱)。那些 Kurt Cobain、Freddie Mercury、Jim Morrison 和黄家驹们的歌声、表演和音容笑貌,那些意气风发的时光,只能永远地被封印在灌录的唱片和影像资料当中了。
你可以说,某某乐队的专辑买一张少一张、他们的演出看一场少一场了;而上述这些失去了主唱的传奇乐队,她们的铁粉乐迷们更是一场都看不了了。此时对于这么一支肯定也是由铁粉组成的、致力于复刻原来乐队的翻唱乐队,那他们会不会去呢?
统计学上讲,肯定有一部分乐迷无法接受、不愿意参加;但也有另外一部分,也许是因为他们足够年轻,那些传奇主唱们到天堂唱了很多年歌之后才出生的他们,90、00 年代的身体,却不同寻常地带着 60、70 年代的血液和骚骨。那么,让他们看着一面镜子,照回那个不可能再回去的年代,不也是极好的吗?
1.3.
现代音乐已经发展了一个多世纪了,而摇滚自 1960、70 年代形成热潮,风靡至今。而最开始那批拓荒者们——若他们依旧健在的话——都是祖父级别的骨灰存在了。1969 年的黑色安息日 (Black Sabbath)、1968 年的齐柏林飞艇 (Led Zeppelin)、1965 年的蝎子乐队 (The Scorpions)、1962 年的滚石乐队 (The Rolling Stones)……当我们还在感叹某某明星出道十年二十年的时候,这群平均年龄 60+ 的老家伙们,就像踩不死的德州小强一样,躺着床上猛吸一口氧、忽地一个鲤鱼打挺加鹞子翻身、落地站定、放肆地大喊——
I am BACK!
你能想象,你家七八十岁的爷爷,在舞台上摇滚,滚得比你还溜吗?
或者,当你的偶像七八十岁了还背着吉他、穿着炫彩皮夹克上台摇滚时,你难道不会去听吗?
这些问题,一直在我脑中盘旋。此时,身旁同行的伙伴也问我:「你说我们老了的时候,还能像他们一样嗨、一样摇滚吗?」
「我想我们肯定会的!」
May we stay, forever, young.
2017年05月04日23:53:34
2. 成长着的主观的人
十多岁的时候,中学。听着痛仰乐队的《公路之歌》和腰乐队的《公路之光》。
我想,音乐中或许也能有类似「比较文学」的研究范畴,谈讨不同创作者不同时空但相似主题的作品?
那,十多岁的年纪,血气方刚,就像北方大汉对着南方的世界充满向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我自知是要飞往某处的,痛仰的《公路之歌》便是这种无限重复、一往无前的情绪最好的调动。
并无所谓高下,只不过,在那时,腰的《公路之光》,慢慢就被我藏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直到大学,重新听起腰乐队来,另一番滋味。这段歌词对我的触动和惊艳,真无出其右——
艺术——
仍然是国家里
最普遍的
那一种便秘——腰乐队《公路之光》
去年 11 月,还在网易云音乐这首歌下边留了言——
真过瘾!忍不住想要在他们演奏的时候,五体投地,边听边匍匐到他们跟前,把手掌轻轻触在主唱的鞋面上。至今有两支乐队让我有这么干的冲动,另一支叫黑帝。
但是,等你们奏完,我又会迅速站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假装那一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假装现场没有我。
或许哪位会说,这矫情程度堪比郭沫若的《雷峰塔下》了,谁让我是那么主观的一个人呢?
腰乐队还带给我一个副作用:从此,我对我来自云南、特别是来自昭通的朋友,都怀有一种特别的敬意。能出这么一支乐队的地方,那里的人,想必不会太差。
2017年05月12日16:19:24
3. 关于小强的三个章节
3.1.
今天结束在香港的三天行程,打道回穗。
午后,在牛头角地铁站附近,背着行李的 L 君和我正要进入一个过街隧道的入口时,脚底的窨井盖的通气孔冒出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只猥琐的小强,就挡在我们和隧道入口之间。L 君强忍着她内心的恐惧,故作冷静的对峙着;小强也有点不知所措,呈 Σ 型试探性地行进;就在它朝着 L 君的方向小心地步进时,L 君终于忍不住了,她就地腾空弹起,似乎意欲躲过其实距离还有半米远的小强,在空中顺带打了个冷颤,落地之后迅速绕了个大半圆连拖带拽地卷着行李钻进了隧道里。
3.2.
夜里我们回到广州的寓所。
熄灯之前,我突然看见白色的墙上有一道迅速掠过的黑影,我于是调亮了灯光,不动声色地溜下床,一手拿着卷起的报纸、一手拿着电蚊拍。墙上早已是一片空白了,我不得不感叹小强们——这种在核爆之后还仍能存活的生物——的敏捷、机警和顽强生命力。我一边等着它露出动静,一边判断着它可能的去处,一边跟躺在床上的百无聊赖的 L 君解释着「为什么在我们家只要一看见害虫就必杀无赦、花多大代价都可以」。看来墙上只有一排水平置物架是它可能的藏身之所了,我借助桌椅登到高处,果然发现它就趴在最高的那层架子上,背对着我。我轻轻地通知 L 君我发现目标、马上要采取行动了,L 君也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我屏起一口气,用报纸一拍,「啪!」然后我看到这只小强——这种背重腹轻的生物——在空中令人厌恶又符合物理规律地翻了个身,摔在地上,六只腿脚绝望地挣扎着。
然后我把它处理掉了。
3.3.
终于可以熄灯睡觉了。
睡前我给有小强恐惧症的 L 君讲讲不怕小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应该是初中那会儿吧,夜里我在我的房间里学习。
那时课业多、累,到晚上八、九点我背书犯困了,就会打个盹儿。那时也是四、五月份,没到开空调的时候,但已经有点闷热了。我一般都是把椅子搬开,露出书桌和床铺间那片瓷砖地,从床上把枕头拉到地上,然后顺势一趟就能睡过去了。
有好几次就是这样的。躺下去时我瞟了一眼床底下,「嚯!好几只翻倒的小强嘛!」我母亲会在晚餐前给两个卧室喷杀虫剂并封闭,在一家人晚餐的这段时间里就能除虫,然后再通风。所以我在床底看到的翻倒的小强们,就是在那时候被熏晕或者熏死的。
大部分时候,我都太困了,懒得去处理,于是留着它们六脚朝天、绝望地挣扎着,我就一觉睡过去了。
「所以,你就陪它们一起在地板上睡吗?」L 君问道,就算在黑暗中我也仿佛能看到她有点扭曲的恐惧的脸。
「是呀,困死啦。老子睡老子的,它们在一旁手舞足蹈蛮起劲儿,睡醒了我再收拾它们。」
「要是发现睡醒了它们跑了怎么办啊??」
「那些体弱的被熏得死透了的肯定跑不了,不过的确有这么一两次,我醒来发现数目好像少了。还能跑掉的那几个,一般都是年轻力壮的小强。」
细思极恐的 L 君表示不能好好入睡了。
2017年05月14日23:10:05
4. 在南方雨季里的活法
雨,诗人们的诗囊里最友好常见的素材之一,连同它的那群春、江、花、月、夜的损友们一起,可以拼凑出多种可能。或成佳作,流芳百世、口耳相传;或成烂尾,强说情愁、俗不可耐。
生活在广州,即使天天带伞者如我,也难免被雨淋。
因为南方五月的雨季,雨借风势、风助雨威,可以 360° 无死角给你淋个透,一把伞怎么够?
- 但在终于从室外进入室内时,脱下湿透的鞋子衣裳,冲泡一杯热姜茶,把自己整个儿埋进沙发里,最得适意;
- 但在那广东小城的老家,阴郁的天,雨拍打在窗棂上,又顺势汨汨流下,成股细流的影子映入屋内,屋内是另一番安详场景,那,最得适意;
- 但在暴雨肆虐的午后,卧在宿舍的床休息,在那南方某大学的老旧宿舍楼里,木门欸乃、气窗吱呀,任外边风雨无法无天,也无可奈何,那样,最得适意。
- ……
2017年05月15日20:2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