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小站,路上,站点人员的吆喝,忽明忽暗的灯光。有些词汇是暖心的,就像承载故事的纸船,也许会被河水打湿,也许会沉入谷底,但终究让你心头一颤,心怀希望。我去过的城市不多,但也见过人潮汹涌,当贩卖声与搡挤让你哑口无言时,我是怀念这种小站的。在这里,你是需要提前进站等候列车驶入的,为的就是缩短列车停靠的时间,以挤出时间服务那所谓的大城市的拥挤人潮。东北的天很冷,还常伴有飘落的雪花与凌烈的寒风,当年一直帮我买票的女同学,如今晒着她宝贝咿呀的幸福照片,可当初跺着脚小脸被冻的红扑扑的挥手送别的样子,依旧那么紧俏。如今,已至而立之年的时候,却依旧会在路途上安份与沉淀那颗躁动的心,我害怕在路上,那里有太多期待,那里有太多故事,那里有太多擦身而过与命中注定。
我依旧是那个懒散的少年,只不过,多了个“叔叔”的称谓。第一次被如此称呼,也离不开小站的渊源,小站的围墙围不住淘气的顽童,即将迟到的孩子卖力的想翻过那高高的围栏,将他托过围栏并放下那一刻,孩子卖力的扒着围墙掂起脚尖努力的喊出:“谢谢叔叔!”,可能嘴角的稚嫩被柔软的须毛所掩盖,初中的我就老的那么猝不及防。然后,一老就老了二十余年。
有个姑娘说她想在海边盖套房子,然后养一只大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终日里想着“春暖”与“花开”,但我知道,在拥挤的城市里,她依旧坚强的活着。有个少年问我“我都三个月没回家了,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我却只能对他笑笑,有些事,自己选择就好了,反正,总会有人去提及你,就像你不曾从他的世界路过,起码,你的背影还在。
我不喜欢颠沛流离这个词,甚至有些深恶痛绝,但哥哥发来的照片还是会让我彻夜失眠。父亲粗糙的双手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旁边的公鸡早已停止了呼吸,那是父亲准备犒劳十一回家农忙哥哥的慰问品,哥哥兴致勃勃的让我猜猜父亲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并对我能够猜出表示惊诧不已。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呢?一家四口围坐着吃年夜饭的场景已是四年前的记忆,去年,隔着屏幕我和父亲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手里依旧紧紧攥着手机,视频的通话时间被定格在四个小时。我对所有的幸事与不幸都可以冷眼旁观,唯独不敢在深夜里踽踽独行。
念旧的人活的像是个拾荒者。你教会了我故事如何去开头,却忘了我如何去收尾。
或许,静夜,月光,绿皮车厢,昏暗灯光,与之最搭配的还是手里一本告诉你如何流浪的书籍。如果有一天,我能写出令你惊诧的文字,请不要惊讶,因为那一天,我自己学会了如何去给我听过的故事去收尾!
2016年10月16日,记于开往呼和浩特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