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回家吧！回家我给你买棒棒糖吃。”我求着哥哥说。

“不，我不回家，不回家。我想要那个皮球。”哥哥一边哭闹，一边跟我说。

“那个蓝球是人家的，等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给你买一个皮球。”我说。

“不，我现在就要，现在就要。”哥哥在地上打滚不起来。

“哟，你怎么又带着你的傻子哥哥出来。那么大的人了还在地上打滚，丢不丢人。”球场上的痞子阿毛说到。

“关你什么事儿？”我回答。

“大傻个，你是不是想要这个皮球呀？来，你过来，从我这儿钻过去，我就把这个皮球送给你。”阿毛坏笑着说。

“滚！哥，我们走！哥，你过来，别过去，我们走。”我拽着哥哥往回走。

“不，他说要把皮球送给我，他说要把皮球送给我！”哥哥朝我喊到。

我怀着12分的怒火，硬生生的拽着哥哥往回走。

“去哪呀？皮球不想要了吗？钻一下又不过分，还能得个皮球，何况你那傻哥哥愿意钻呀。多好的事儿呀！”阿毛挡在我们面前。

“让开！”我吼道。

阿毛，你过分了。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本事？赶紧让开啦，让他们回去吧，天都快黑了。白木一边投着球，一边儿转过来说到。

夕阳撒在他身上，白色的衬衫微微湿透。汗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明亮的眼睛闪着金光。翩翩少年是对他最好的称赞。

他是这群人中唯一不欺负我们的人。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那年是九五年，我17岁，哥哥20岁。

哥哥一出生就这样了，他只有五岁的智商。所以我必须到哪都带着他。父亲在我7岁的时候离开家，再也没有回来过。12岁那年母亲出了车祸。从此，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好在家里还有一个小房子。我们还有住的地方。姨妈经常给钱让我上学。日子还过得去。

九四年的年末，白目搬了过来。从此，那块空地，成了他们打球的地方。白木的性格很好，他和这里的孩子打成一片。听说他搬来的那一天，阿毛带着一群小混蛋，去教训他。结果却被他教训了一顿。第二天他们开始称他为大哥。其实他也只有17岁，比阿毛还小一岁。但是他并没有向那种老大一样欺负人。他不欺负人。但也跟其他小混混打架。

他很好看，高高的，白白的。眼角总挂着微笑。

九五年夏天，我生日。白木把那个皮球给我了。他说把那个球送给哥哥，因为他要买新的了。我接过球，傻傻的站在街道。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耳朵又红又烧。心跳的飞快。

哥哥从我手中拿到球，笑的像个小孩子。那天哥哥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此后几乎每天哥哥都拿着球在那片空地上玩。我就陪着哥哥玩。其实我更想看见他。想看见他在这片空地上打球。想看见他那微笑的眼睛。

隔好几天他们终于来打球了。果真，他们手里拿了一个新的篮球。哥哥吵着要他们手里的新篮球。我用两个棒棒糖总算把哥哥安抚好了。他们打着篮球，我和哥哥坐在场边。他真的很帅，搁现在来说就是小鲜肉吧。

那天他打完球，跟我说晚饭后出来一起散步。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是哥哥怎么办？于是，我买了5个棒棒糖。告诉哥哥，待在家里可以把5个棒棒糖吃完。等他吃完5个棒棒糖我就回来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了哥哥一卷卫生纸。（哥哥除了喜欢吃棒棒糖以外，还喜欢撕卫生纸）有了这些，哥哥应该可以玩一会了。为了防止他自己跑出来，我出门时，还是把门锁了。

晚上，满天的星星。我俩坐在草地上。他想了一会，突然跟我说对不起。

他说，阿毛跟他打赌，只要他能把我单独约出去，阿毛就给他500块钱。可是，他把我约出去，他就后悔了。他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做。他跟我道歉。

我以为他对我有好感，其实只是一个赌约。是呀！这样的我怎么可能被别人喜欢。我努力忍着不哭。忽然想起来，哥哥还在家，我怎么这么自私，为了自己和喜欢的人出去。把哥哥丢在家里。然后一路狂奔回家。到家门口，擦干眼泪。

进门以后，走在院子里，发现房里很吵。快步打开房门。阿毛带着一群混混，把哥哥绑在椅子上，拿画画笔在哥哥脸上画画。脱了他的上衣，在身上写着，傻大个是乌龟。还把哥哥的棒棒糖在地上蹭些灰，在塞到他的嘴里。

我跑过去，打掉哥哥的棒棒糖。骂着他，什么你都吃？你没看见棒棒糖都沾灰了吗？你还吃。你没看见他们都在耍你吗？我朝哥哥怒吼。

你们怎么进来的？赶紧给我滚，快滚！我红着眼睛喊。

“凶什么凶，有没真做什么。只不过跟你那傻哥哥玩玩嘛。就你家这小矮墙，不用爬就进来了。哎，没意思，走了，走了。”阿毛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阿毛鼻青脸肿的来跟我和我哥哥道歉。说他错了，不应该欺负我哥哥，不应该翻墙去我家。

应该是白木让他来道歉的吧。

算了，你走吧。别再来欺负我哥了。

三天后，白木出现在我家门口。塞给我500块钱。这是他从阿毛那里赢来的。他很抱歉，欺骗了我。所以这钱，他不应该拿。而且那天阿毛欺负了我哥哥，就算是给我们的赔偿了。

说完，我还没来得及把钱还给他，白木一溜烟的跑了。还是穿着白衬衫。眼角还是挂着微笑。他的背影，总是那么好看。

之后的那几天里，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他们依旧在那里打球，阿毛时不时的欺负我哥哥一下。

我看着白木，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但总是抱着幻想。傻傻的笑，不知道那个年纪的女孩是不是跟我一样，总爱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总幻想着与他不期而遇。

那天，真的与他不期而遇了。天下着暴雨，我跟哥哥从山上急匆匆的赶回家。半山腰上，坐着一个人，他穿着白衬衫。不过身上沾满了泥水，应该是摔了一跤。

“白木，你怎么在这儿？”我跑过去问他。

“本来是想上山抓兔子的。谁知道突然下起了暴雨，我摔了一跤。把脚扭了，走不了路了。”白木蔫蔫的回答。

我看了看他的脚。应该是扭伤了，又红又肿。

雨越下越大，简直像倾盆大雨。

于是哥哥背起了白木，我拿着东西，一起向山下跑去。

突然觉得哥哥好帅，虽然他只有五岁的智商，但他力气很大。在这种时刻，哥哥就像英雄一样。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快到村口的时候，白木拿出一个巧克力，送给我和我哥哥当做谢礼。我和哥哥把他送回他家。

回到家，已经湿透了。哥哥等不及换衣服，已经打开巧克力吃了。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第一次这么喜欢下雨。

三天后，便是村里的大事。要祭拜祠堂了。按照村里的习俗，男孩晚上必须在祠堂跪一夜，第二天跟着大人，绕着村子走三圈儿，边走边跪。最后，在大中午的时候，分食祭祀的食物。女孩必须待在家里两天。哥哥由村里的大人领进去。因为哥哥比较特殊。所以晚上我就守在祠堂门口。如果哥哥在不乖，大人们就会告诉哥哥，我在门外。

天空的星星，多的数不过来。月亮又大又圆，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是白木。

“你怎么不在祠堂里边儿呀？”我问。

“我不是这里的人呀！这里是我姑妈家，马上快要高考了，我爸妈没时间管我。就把我放到姑妈家，让我姑妈看着我学习。哦，我姑妈就是这里的高中老师，白艳。”白木边坐下来边回答。

“白艳老师，那不是我们高中的语文老师。可是我没见过你上学呀！”我反问到。

“我姑妈给我一对一呀，单独给我上课。诶，对了，你带着你哥哥怎么上课呀？”白木有问到。

“我上课的时候，哥哥就在操场玩。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学校特批的。”我尴尬的笑着回答。

嗯，你明天可以帮我去隔壁村的医生那里拿药吗？姑妈明天有事，我又去不了。可以吗？白木问到。

我想了想，来回应该是两个小时。那时候，村里的祭祀还没有完。

“如果你回来之前，你哥哥闹脾气了，我照顾他。”白木微笑着说。

“好。”我回答道。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准备去隔壁村。因为怕哥哥闹脾气，所以准备早去早回。不到一个小时，我便到了隔壁村。但是发现医生并不在村里，而是去另一个村里出诊了。怎么办？

看了看天，太阳还没升起来。应该还够时间去另一个村找医生拿药。不拿药，我怕白木的脚好不起来。

于是又花费了一个半小时到了另一个村子。医生果然在这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告诉医生是帮白木来拿药的。结果医生却告诉我，白木的脚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肿了，休息几天，摸点药水就好了。不用敷药了。

忽然间，我明白，我又被骗了。

于是狂奔回村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祭祀已经完了。哥哥坐在空地上，捡地上带着泥水的饼干吃。

一走进，还没来得及骂哥哥。

“我饿了，他们说在这里可以等你。”哥哥拉着我的手说。

“你没有跟着大人在村里边儿吃饭吗？”我一边哭一边问。

“妹妹别哭，我很乖，我一直在这儿等你，我没跑开。他，他们说我在村里边儿吃饭，你就找不着我了，只能在这儿等你回来，他们给了我饼干。”哥哥回答。

“是阿毛说的吗？”我问。

“嗯嗯，是他。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呀，妹妹”哥哥问到。

“走，回家吃饭。”我擦干眼泪，带着哥哥回家。

刚到家门口，发现阿毛笑嘻嘻的坐在石墩子上。“呦，回来的挺快呀！”

“滚开！不想和你说话。”我不耐烦的说。

“哟哟哟，生气啦？诶，大傻个，你妹妹为了别人不要你了呦。”阿毛挑衅的说。

“没有不要我，你走开，你走开。”哥哥边说，边推了一把阿毛。

哥哥力气大，阿毛被推倒了。

“活该！”我说道。

阿毛站起来后说“你哥哥傻，你也傻。白木说什么，你信什么。你真以为白木会喜欢你这呀，还带着个傻哥哥。我告诉你，人家白木有女朋友，还是城里人。你能跟人家比吗。”

那天，我哭了很久。哥哥很乖，一直坐在我旁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之后，我决定和白木划清界限。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从此不再去那块空地，即便是哥哥很想在那玩球。

带哥哥打针会来的下午，在村口又遇见了阿毛。

“呦！大傻个生病了呀！屁股疼不疼？”阿毛嘲笑到。

我看着哥哥捂着屁股。

关你什么事儿？你们一直欺负我们有意思吗？好玩吗？我吼道。

“欺负你们没意思，可是打赌很有意思呀。”阿毛一边朝着我们做鬼脸一边说的到。

前面，一个人拿着篮球缓缓走过来。白木挠着头。

我们都没有说话，擦肩而过。可是我还是想哭，即便他骗了我，我还是喜欢他。

晚上，白木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想告诉我不要出去，但是，不由自主的还是出去了。

“对不去，我骗了你。伤害你，是我不对。其实，我跟阿毛打了个赌，如果我可以骗你单独出来三次。我就可以赢5000块了。说明一下，打这个赌，不是想耍你。是我觉得你的眼睛跟我女朋友很像。我一开始是不让阿毛欺负你来着。但是他一提到这么多的钱，我心动了。因为我需要钱，我需要一笔钱。这笔钱对我很重要。对不起，现在我已经骗你2次了。我今天来，是想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我想带着我女朋友去香港看哥哥的演唱会。我没有钱。阿毛是很坏，但是他家确实有钱。所以他提出这个赌约的时候，我就答应了。”白木低着头说。

我还没有说话。

白木又说到，“我，我想请你帮我完成最后一次赌约，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是，我很想要这笔钱。明天下午，你只要能出现在那片空地上，我就赢了。你放心，只要你出现一下，然后就可以回去了。真的，去一下下就好。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过分。很不要脸。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去香港的机会了。你可以帮我吗？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你不想来，可以不来。如果你想骂我，就骂吧。”白木祈求的说。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着，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去。他骗了我，我可以不去，让他的计划泡汤。但是，我想帮他，因为喜欢他，即便他不喜欢我，我也希望他开心。他开心，我就开心。

第二天我去了，他赢了。第三天，他就走了。阿毛送他去的车站，在车站我们又遇见了。彼此笑了一下，他上车，我和哥哥下车。

那天我不开心，真的不开心。不是因为他走了，是因为姨妈不在了，唯一的亲人不在了。天又灰了。

回来的路上，下雨了。阿毛虽然很坏，但是有些时候还可以，比如今天，我和哥哥坐着他的小面包回家了。

在车上，我很不解的问阿毛，“你们家挺有钱的，为什么你还要住在奶奶家，不回你家去。”

“那不是我家，那是我爸他家，他们离婚了。然后又结婚了，还有一个小孩。我不属于那个家。这多好呀，又没人管。想干啥就干啥。”阿毛头也不回的说。

哥哥坐在车里，兴奋地看着外面。看见哥哥这么开心，我没有那么难受了。

阿毛忽然说，“你觉得我家很有钱吗？”

“嗯嗯，不是吗？”我问到。

“我家算什么，顶多算个暴发户，真正的有钱人是白木家，那样的。很低调，你知道他给你那个篮球多少钱吗？从国外带回来的。他穿的那一身，够你吃一年用一年的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我们村吗？那是因为他上学谈恋爱，所以他爸把他从城里批发到咱们村里了。不给他一分钱，然后姑妈一对一教学。知道他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你别看他老玩，可是这货脑袋真是聪明，三个月前，他说他要高考，我说他疯了。他高一还么上完。可是，他真的去高考了，而且他考上了，考上什么华了。他跟咱们不是一类人。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你不要想他了。更何况，人家有女朋友了。阿毛笑着说。

“是清华吗？”我又问到。

“对对对，就是那个学校，那是个啥学校？”阿毛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全国最高学府”我回答道。

下车的时候，阿毛说不要凭借着一个人的外表去相信他。不过白木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缺点。又高，又帅，还很聪明。就是骗了你。可是他说，你是他唯一骗过的女孩。

忽然发现，他是很好。高大帅气，聪明，对女朋友好。可是，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他在你的世界里走了走，消失了。他认为你是过客，而你认为他是全部。

本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一周后，哥哥半夜上吐下泻。我吓坏了，想带哥哥去医院。于是去找阿毛借车，刚巧，阿毛开着车出来了。如果晚一分钟，阿毛的车就开走了。阿毛要去县里，顺道送我们去了县里医院。

阿毛说，打完针，如果他没过来。就让我们去县公安局找他，他要保释人。离这里只隔了一条街。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听他的，打完针去了县公安局。

在公安局，发现白木和一个女孩在里面被关着。他们两个想偷渡到香港去，被发现了，给送回来了。阿毛说了半天，可是警察要亲属来，因为他俩都是未成年。白木是偷偷跑的，他不敢告诉家里人，所以让阿毛来，但是不允许。

就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口来了一辆红色跑车，哥哥就想跑过去看车，刚走一步，摔了一跤。满身的泥水。我给哥哥拍着泥水。

听着声音，车上下来了3，4个人。

前面走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个男孩。男孩冲这白木旁边的女孩喊到，“妹妹你是不是傻，你想去看演唱会，你不会说吗？咱俩买不起票吗？”

女人对着白木说，“你们这俩孩子胆真大，你爸妈在国外忙，把你送到你你姑妈家，是为了让你学习。大人不让你们俩现在谈恋爱，又不是不让你们以后谈恋爱。阿木，虽然你考上了大学，是很好。但是媛媛才15岁，才读完初中。你们俩还要上学，乖，等你们俩上完学，就结婚好吗，不要在偷偷跑了。听见了吗？”

阿毛说，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人这两家，就是门当户对的。还真合适。

阿毛刚说完。哥哥就指着中年男子说，“爸爸”。

阿毛楞了，正在给哥哥拍身上的泥水的我也楞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楞了。

哥哥拉了拉我，兴奋的又说声，“爸爸。”

回头，我看见那个人，那个模糊的影子有清晰了。

“不是。”我说。

“就是，就是。”哥哥焦急的说到。

“不是，就不是。”我努力忍着不哭。

“就是！就是！就是！”哥哥一把把我推到在地，吼道。

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我哭了，哥哥也委屈哭了。

在那一瞬间，愤怒，伤心，难过，委屈，都在我心头。

哥哥委屈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现在原地。

我站起来，拉着哥哥向门口狂奔。一直到门口，后面都没有人叫过我们的名字。天不作美，雨又开始大了。

走了一段路后，我才发现我拽着哥哥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劲，胳膊被拽红了。我泪如雨下，哥哥也哭的撕心裂肺。他不理解我为什么拽他走，也不明白那个人根本不理他。

抬起头，踮着脚尖替哥哥擦眼泪。忽然发现我好矮。好弱小。努力的不哭。想带哥哥回家，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

一回头，发现阿毛跟在后面。

“我带你们回去吧。”阿毛挠着头说。

在阿毛的车上，哥哥睡着了。阿毛忽然问，“你恨他吗？”

“不恨是假的。但是，现在他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今天我18岁了，我已经成年了。我能够独立自主，能够照顾哥哥。现在，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我回答到。

18岁的生日，让我印象深刻。前一天晚上，我许愿，希望在生日那天看见白木。我的愿望，达成了。我想看见的，看见了。我不想看见的，也看见了。老天总是捉弄人，他可以达成你的愿望，但是总有附加条件。

阿毛突然又说，“我想去找我妈一次。今天看到你们这样的事。我不想再思念了，我想知道结果，即便结果是跟今天一样，即便相互成为陌生人。我也想去找她。如果，她不认我了，那以后就不在想她了。跟她成为陌生人。那我就回来，在我们这里快乐的生活。”

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不代表我们这样，所有人都这样。如果，你妈妈和你相认了，你还会回来吗？我问到。

“不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欺负你哥哥那个大傻个吗？因为我羡慕他，羡慕他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人陪着他。无论他多傻，你都不嫌弃他。我做什么都被人嫌弃，我也想被人宠爱，我也想有一个人一直一直陪伴着。阿毛又笑又哭的说。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人羡慕。

然后，阿毛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白木也去上大学了，他的小女友也在北京上高中。

我跟哥哥还在我们的家，这里依旧是我最爱的家。

白木走的时候，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没用。但我真挚的希望你们可以快乐，开心。还有，其实阿毛不是坏孩子。那天他翻墙到你家，不是为了欺负你哥，他只是去抓小偷了。他不会表达好意。他总是把自己变成坏人。

后来的后来的某一天，有一封信，没有寄信人，里面歪七扭八的写着一句话:“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似乎是那个笑嘻嘻的痞子身影。

                                              作者:默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