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下课,等你归来

你什么都有,但你没有喜欢的人;

我什么都没有,但我有喜欢的人。

2018年1月18日,周杰伦发了单曲《等你下课》。我在朋友圈听到了这首歌,点开来听,放到一半我已听不下去。因为那一天是我22岁生日,也是你去军校的第四个年头,恍惚间想起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等我下课了……

时间追溯到13年,那一年我十七岁,读高二,会考的文综考场上,你坐在我的后桌。趁老师不备时,你敲敲我的后背,低声跟我说,试卷放在边上让我看一下。许是被你帅气的外表迷住了,我也就很听话的将试卷移到了边上,还故意侧身生怕你看不到。

而之后的理综考试,不知是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还是图谋不轨,你提前一小时交了卷子,偷偷绕到我身边塞了纸条给我,答案密密麻麻地写在纸上。会考结束后我说:“这下我们扯平啦!”而你故意摆出一副痞痞的样子,笑着说:“扯不平,永远都扯不平!”

会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我们在一起了,你是我的初恋。因为你的出现,我的高三过得很充实,对于数学严重偏科的我,你总是会挤时间来给我补课,一起奋斗的日子真的很难忘。整整一年,你每天都会等我下课,然后一起吃饭逛校园。

14年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我们约好一起去旅游,坐在开往北京的列车的车厢里,你问我,想要报哪里的大学。我说,还不知道,想和你报一起,哪怕一个城市也行。你摸着我的头说,小婉,我已经报了提前批,报了西安的军校。

那天我哭了,我知道你有家庭的原因,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天空蓝有一个空军梦,也知道,你或许已经准备放弃我了。在之后奔波各地的军检、训练里,你背负着来自家庭变故的压力,又第一次面对十分艰苦的环境,和我的争吵也越来越多,最终你提出了分手。我删掉了你的微信,电话,QQ,删掉了有关你的所有的东西。

此后我们互不联系,日子也就这样平淡的过着。最终我留在了本地读大学,在大学里的我一切都好,只是始终不接受别人的表白,别人说我故作清高,我就只是笑笑,也不去解释。我一直试着把你当作过往抹去,却始终难以忘却。

15年暑假的某个下午,手机屏幕上显示来自西安的来电,下意识地笃定就是你。迫不及待地接听后,真的是你。你只是问我暑假准备去哪玩,有什么安排,快要挂掉电话的时候,你问我:小婉,我还有没有机会。那一刻,我握着手机泣不成声。你可知,足足等了一年才终于等到你迟来的挽回,所幸我等到了。

接到你电话后的第二天,我就买了去西安的车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你。你请了假来车站接我,在出站口你穿着军装站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曾经那个轻狂的男孩已经是个有胆量、有担当的军人了。 

你外出的时间很短,以至晚饭也来不及一起吃就必须要赶回学校。你走后我收到你熬了几夜给我做的攻略,精确到每一天每一餐的每一菜,不过资深路痴的我还是大费周折才到达了目的地。

在西安的最后一天,你带我来到了你的学校,一切井然有序,建筑四方中正,道路平坦,“听党指挥、作风优良”、“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楼顶耸立这些大字,到处都庄严、肃穆。

傍晚,你带我逛你的校园,给我讲空军历史、作战史,带我到训练场,看你们的四百米障碍训练场。你亲身实践,身手矫捷,有些设施难度非常,常让我捏一把汗。眼前的所有,对我而言都是新的,连这个曾经最亲近的你,也一样。我轻轻碰了碰你的肚子,你又故意憋气,是硬邦邦的六块腹肌,没想到曾经那个精瘦的你竟壮硕如此了。

短暂相聚,临别时,你竟偷偷抹泪了,之所以是偷偷,是因为你并不承认。许是亲眼看到了你日常学习训练的不易,从西安回来后的我脾气渐渐改变,不再因为你的失联与你争吵,也不再因为你不回消息而赌气。

17年的6月,我在自习室里收到了你发来的微信:小婉,我要去桂林了。我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可知这一去,我们就是相距两千多公里。

饶是再多的话语,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七月初,你随其他同学一起到达桂林空降训练基地,临走前的那一晚你发了朋友圈说:新的征程已经开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思良久,最终在评论区留言:加油,待君归!

八月中旬的时候,你又去了湖北,在湖北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跳伞训练。你住条件很差的板房,吃着不合胃口的饭菜,做着超负荷的体能训练,执行着极危险的跳伞任务,留给自己的是满身的伤。这些我都是后来从你同学的口中才知道,而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因为怕我担心。你告诉我的永远都是,吃的很好,住的也不错。可是那时候的我竟然相信了你说的话,真以为你过得很好。

在《我们的天空里》看到关于你们训练的推送后,我才知晓你的职业有多危险,才知晓你的每一次跳伞都伴随着生死。可是你从来不对我说这些, 你总是笑着讲出你的跳伞经历,故作轻松地说跳伞不过是一个腾云驾雾的游戏,在空中绽放一朵伞花,在八百米高空中俯瞰大地。

训练的日子里,你会牺牲掉很多休息时间来打给我电话,通话的时候也常常是你说的时候多一些,我更乐于听你讲新鲜的事儿,听听对我而言极陌生的你的生活,但每次意犹未尽却在熄灯哨响时不得不戛然而止。在桂林的这一年里,你每天都很忙很忙。有时约定好了可以通话,却不得不因你临时有任务而作罢,至于失联,则更像每月的例行任务一般。在这样一个信息时代,即便是手机也无法将我和你拉得更近一些,但即使是这样,我们的心也未曾疏远。

国庆节的时候,李晨导演的《空天猎》上映,上映的那天我独自一人买了票去看。从电影院出来后,我接到了你失联好久后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你沙哑的声音,眼泪瞬间就不争气地涌了出来。那天晚上,我在日记本里写到: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转眼就是18年,六月的你也即将毕业走上工作岗位。这一年里,你有过无数最难忘最特别的经历,而我也相信经历岁月的洗礼后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国之重器。

《空降兵》宣传片里说道:空降兵,中央直属特种部队,训练强度大,并且肩负着跳伞的特种训练…… 有人说空降兵的生命只有十九秒,这句话是对的,如果身上的伞不开,他从高空坠落到地面的时间只有十九秒,他的一切,他的人生也就在这短短的十九秒钟结束了。

于是,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美好的誓言,不敢太认真的跟我谈未来,原来这一切都因为你是空降兵……

择城终老,遇人白首。待我长发及腰时,空降少年你来娶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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