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骄阳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数十艘轻舟在和风的吹拂中漂行。我抬起头,望见两只红色的风筝,带着长长的蓝色尾巴,在天空中冉冉升起。他们舞动着,飞越公园西边的树林,飞越风车,并排漂浮着,如同一双眼睛俯视着旧金山,这个我现在当成家园的城市。突然间,哈桑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为你,千千万万遍。哈桑,那个兔唇的哈桑,那个追风筝的人。”
又一次平心静气的读完一部长篇小说,但是这一次,我的内心真的不能平静了。第一次捧着一部外国文学作品翻来覆去的总想着要看一遍再看一遍,那种欢喜,挥之不去,历久弥新。
故事是这样的,12岁的阿富汗富家少爷阿米尔与仆人哈桑情同手足。然而在一场风筝比赛过后,发生的一件悲惨不堪的事情另阿米尔感到自责和痛苦。他逼走了哈桑,随后自己也跟随父亲逃往美国。成年后的阿米尔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当年对哈桑的背叛,为了赎罪,阿米尔再度踏上暌违二十多年的故乡,希望能够为不幸的好友尽最后一点小力,却发现了一个惊天谎言,哈桑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儿时的噩梦再度重演,一系列情感纠葛的心里路程纷至沓来,形成了这样一部心灵救赎的长篇小说。
文中的主人公阿米尔是阿富汗当地富家少爷,住着被人们认为是全喀布尔最美观的建筑,拥有慈善家一样做尽善事的父亲,拥有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伙伴哈桑。但是,他从不认为哈桑是朋友,在因为哈桑而使自己陷入困境得时候,畏畏缩缩。反而是哈桑,一个兔唇的孩子,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愿意保护阿米尔的哈桑,在危险面前永远都是挺身而出的那一个,即使他很弱,但依然让人感觉到他的强大。面对阿米尔,他总是一诺千金,“为你,千千万万遍”,就算受到再大的侮辱,他也依然坚持着将那最后一只掉落的风筝捡回来。看到那一段的时候,心酸到落泪。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小说人物悲剧命运的开始,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一个令人尊敬的孩子,尽管,他只是个孩子。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还原历史题材的小说,讲述在不同背景下真实的生活。小说涉及到1970年代的阿富汗与之后的美国,文采飞扬,雅俗共赏。小说的高潮残忍又美丽,令人不忍揭露,作者以恩典与救赎勾勒生命圆满循环的功力展露无遗。这是一部温情的故事,从不同角度折射出人性的善恶,同时传递传统的价值观,呼唤人性的回归。
第一次在读完一部外国文学作品的同时,对小说中的真实历史感到震撼,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三十年前的阿富汗,曾经那么闲适安逸的生活在其中的人们,遭受了多么痛苦的创伤。“塔利班”这一罪恶的代名词钻进我的脑海,形成了我对种族歧视、暴力、残忍、杀戮的真实映像:一个为了喂饱孩子的父亲在市场上出售他的义肢;足球赛中场休息时间,一对通奸的情侣在体育场活活被石头砸死;一个涂脂抹粉的男孩被迫出卖身体,跳着以前接头手风琴艺人的猴子表演的舞步......小说中的人物在不同宗教、种族、政治以及生活的影响下,所做的一切似乎合乎情理,但是,作为人的本性的表现,我始终也无法理解人与人之间残忍的杀害与驱逐,也许这就是民族之间的仇恨,是尊严、是权力的象征,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那种情感。
小说以风筝为主线贯穿始终。
风筝比赛是主人公所在地区一年一度的活动,哈桑作为阿米尔的追风筝的人,在一次追风筝的途中被残忍伤害,但是,哈桑始终不忘那句话,“为你,千千万万遍”,听起来让人心疼的这七个字,最终那只象征胜利的风筝交到了阿米尔手中。无法理解阿米尔的懦弱是到达了怎样的一种程度,哈桑为了守住给你的一个承诺便可以不顾一切,然而,就那样看着哈桑被凌辱也不能够战胜内心的胆怯。这就又在某种程度上照应了小说开头,阿米尔的父亲所说的“这孩子身上缺少某种东西”,我想那一定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承担和勇敢吧。这一点上,哈桑,就可以作为一个典范,形象立即高大起来。
小说的结尾,成年后的阿米尔辗转阿富汗,费尽周折将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带回到美国,和自己一起生活。但是,经历了如同父亲经历的残忍过后,索拉博性情冷淡,无论对谁都是冷漠到极点。小说末尾写阿米尔带着索拉博放风筝,他嘴角的一边微微翘起,微笑,斜斜的,几乎看不见,但是就在那。“为你,千千万万遍”,阿米尔听见自己说。从风筝中来,到风筝中去,这也许是小说最好的结局。
写到这里,一个悲伤的故事结束了。《华盛顿邮报》这样评论这部小说:“极为动人的作品......没有虚矫赘文,没有无病呻吟,只有精炼的篇章......细腻勾勒家庭与友谊,背叛与救赎,无需图表与诠释就能打动并启发吾人。”然而,从我一个简单的读者角度来讲,我所感受到的,除了那个民族的灾难之外,更重要的是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的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的话。我始终以为,这才是这部小说想要表达的主旨中心。
受这部小说的影响,我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感。面对亲人,面对恋人,面对朋友。不知道上一次对父母说“爱你”是在什么时候,也不曾想过和恋人甜言蜜语时候受到冷落的父母有多难过,朋友之间亲昵的对白又有多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阿米尔希望父亲多爱自己一点,却忘记了朋友不顾一切的关怀;而我们是否会因为躲避父母的严厉和唠叨而放弃与他们多多的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父母给我们生命,就是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应当感激的人,若是要报恩,就算让我们放弃生命,我们也应当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多年以后的今天,不再是孩子的时候,这些话,我也终于敢说出口。
亲情,爱情,友情。世界这么大,只因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这就是“为你,千千万万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