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重逢——巴陇锋《五月黎明》女主角形象分析
文|汪巾钰
（本文发表于2024年10月20日的《延安日报》，链接如下让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重逢 - 延安日报2024年10月20日 第02版:书香延安 数字报电子报电子版 (yanews.cn)）
读罢《五月黎明》，一段荡气回肠的革命故事令我感慨万千。全书极具地域性的表达，无论是从日常语言还是人物行为活动中都不难看出这片土地对人物的影响。而在齐天翼、倪柏仁、韩夏春等英雄人物形象的对比下，黄紫红作为反派的女一号，人物行为以及心理活动的转变背后是一次次黑暗与光明的交锋。毫无疑问，黎明终将冲破黑暗!
作品是以一条明线一条暗线进行串联的，结构紧凑且妙趣横生。明线是国民党拉拢不成于是选择追杀民盟领袖、“百姓王”倪柏仁，而以共产党为首的多方势力进行积极营救；暗线则是我党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卧底“青铜”深处敌方阵营却能运筹帷幄，指挥营救行动。明线暗线的双重推进，使得黄紫红工作受挫，从而也导致了她一系列的行为。在故事的开头，黄紫红还是“以学生和干女儿的身份硬着头皮苦谏倪柏仁远离是非”的，但当黄紫红亲眼看到自己的干爸倪柏仁写给她的字迹，确认他还活着后，之前对于干爸性命的些许犹豫荡然无存。至此，前期黄紫红的口头禅“我有错吗”都是对命运的质询，而且她也将自己的悲惨生活归结于命运的不公。然而与其说是命运弄人，不如说是自己的理想不坚定。反观韩夏春，作为一名以“劁猪客”等多种身份为掩饰而从事革命工作的共产党人，若不是有坚定的理想信念，怎么会甘心几次自残，来达到掩人耳目、迷惑敌人的目的。这都是为了更好地转移受伤的倪柏仁，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随着作品的高潮到来，黄紫红的发问“我有错吗”频率增加，提问也转向了群众。明明已经做了大逆不道、心狠手辣的事情，却真诚地带着哭腔道：“舅舅大伯表叔姑姑，你们骂吧！你们都骂得太轻了！我罪有应得！可我有错吗？”此时的黄紫红竟然在群众面前讨论起对错来，说着竟流下了泪。黄紫红从一开始接下“刺王”任务之时，就已经开始在被这黑暗的社会裹挟着前进了。黄紫红的错在于选择了一条错误的、为了一己私欲而与人民相背的道路。
在“刺王”行动后期，当她先后与警察厅副厅长焦少成、省主席祝肇州这两任上司苟且后，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被职场中花心的男人们蚕食。原本作为一个有着过硬能力的女军官，她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工作能力稳步向上，但她却走了捷径。到后来，她更醉心于贪欲，以换取一个升官的承诺。从最初被醉酒的焦少成吃豆腐还会委屈地掉眼泪，到后来主动用胸脯贴着祝肇州的脸，这一人物形象的转变生动且充分地展现了一个人是如何在黑暗的社会中被同化、被吞噬的。至此，黄紫红的“我有错吗？”彻彻底底成为了她自己心中的执念：要当官，要往更高的权力攀登。
在这样一部情节紧张、剧情以天为单位紧锣密鼓地展开的长篇小说中，全书脉络清晰推进的同时，作者依然如此细致地刻画了一位反派角色，使得读者在关注震撼于书中紧张刺激的谍战情节的同时，也能被引发关于作品背后的社会状态的思考：共产党人为首的正义力量的英勇无畏、前赴后继的精神，领导者的坚定信念与国民党内中统军统的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推卸责任，领导者的不作为、模棱两可形成鲜明的对比。为了营救这一位“百姓王”，群众的汪洋大海中不知沉溺了多少英勇赴死的勇士，而国民党却非要企图征服这片千千万万人民组成的海，黄紫红就是他们派出的犬牙，最终也是淹没在黑暗中。
倪柏仁和韩夏春约定好“让我们在没有黑暗的地方重逢”，书中的各方正义势力基本上都在为此而奋斗。每每读到一位位看似平凡普通的老百姓，心甘情愿为了一位甚至连自己都没见过，只听说过美名的“好人”牺牲自己的家庭甚至是生命，我都深感震惊。震惊于信仰的力量，同时从心里厌恶书中国民党人自私算计的嘴脸。黄紫红永远都不会站在人民的角度来发问：“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他们只不过为了心中那一点美好的生活信念，愿子孙后代的生活再无黑暗，才不惮赴死。
于是这个时候再次发问：“我有错吗？”当然是错的，从一开始黄紫红就是错的。人民的意愿是不会因个人私欲而被更改的！革命是势不可挡的！黎明之后，必将是新的曙光！
作者简介：汪巾钰，女，延安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