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结束后,特案组的几个人碰面开会,初步梳理一下案情。
“子曰和初夏你俩先说一下情况。”乐逸之组长已经开始喊李孴凯的外号了。
“好,我先说一下初步判断。死者,男,31岁左右。死亡原因是腿部大动脉破裂,比目鱼肌线下方粉碎性骨折失血过多致死,有被车轮碾压的痕迹。”
“但尸体身上的汽油是抛尸时蹭上的,能蹭上汽油的,摩托车和小型汽油电动车都有可能。但痕迹在裤子内侧,从别的地方蹭的可能性不大。”翁初夏补充道。
“我们从尸体衣物、头发上找到的虫子,以及尸体上的蛆虫都可以用合理的理由解释,唯独尸体上的青苔目前还没办法解释。”文书豪补充。
“这附近的监控录像是村子里装在村头学校的,只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了疑似摩托车托运货物的映像,但因为是在晚上,根本看不清,奇怪的是......”
“沐阳,什么奇怪?你别吞吞吐吐。”
“我目前没有证据,而且,你也知道村里的路除了柏油路还有土路,那摩托车消失了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说摩托车消失了?什么意思?”
“你们过来看,抛尸附近有两个十字路,分别通往四个村子,摩托车来的方向有,去的方向却没拍到摩托车的痕迹,其余的村子,村口录像也没拍到类似的。”
“土路呢?”
“土路就有些多了,正跟方圆几十里的各个村子联系,查找失踪人口,看看能不能有突破口。”
案情清晰后陷入僵局,细节分析还得继续。乐逸之带着耿介、文书豪,其他组的几位同事,又重返现场。
“这水渠统共300米,知道这条渠的肯定是经常路过或者就是本村村民。”
“耿介,你想一下,如果你对这片很熟悉,你会抛尸的时候不看水深水浅吗?”
“这个......组长,我还真忽略了。”
“你看,这一片河堤对面是一片杨树苗,短时间很少有人会来地里劳作。这一片肯定是最佳选择,但为什么不是横着把尸体扔进水里呢?”
乐逸之也犯了难,恍惚间,低头看到了放空水的河堤底部的淤泥里有一块头盔似的东西。
“文书豪,你下去看看,那是什么?”
文书豪脱掉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泥里,扒拉掉周围的杂草捞出了一个女式头盔。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女式头盔?”
“你们给痕检科的天才打个电话,问问他之前放完水留意过河堤下方有无证物。”
“没有,组长,痕检科的钱小敬说过,他们上次是放完水取证来着,但当天放水时,村民不同意把水浇到一家地里,搞到最后,都晚上10点了才把水分到了十几家地里,第二天取证时也没注意淤泥。”
完好无损的女式头盔,消失的运输工具,疑问重重的抛尸地点。
再次返回组里的时候,DNA结果已经出来,但是没有对比对象,又废了。但女士头盔上却发现了新的线索 :一根较长的头发。这个还是文书豪在给李孴凯送头盔的时候发现的。
DNA检测的时候,第二次推断慢慢展开帷幕。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观点,如果此头盔是抛尸者掉的,假设抛尸者是一名女性,她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尸体扔进水里,在拖拽时,头盔掉了下来,随后,由于恐慌,匆忙逃走了。”这一句是李孴凯的推断。
“如果头盔跟这次事件无关呢?”耿介插话。
“我和组长去村子走访时,发现了很多旧的房屋上边有不少瓦衣,倒是很像死者头部粘上的。”文书豪说着拿出一小块来,“这种瓦衣是入药用的,别名在中药里叫'屋游'。”
“化验了吗?”
“已经拿去化验了,结果还没出来。”
不多久,头盔里头发的DNA比对依旧没有眉目,但瓦苔倒是对上了,和死者头上的是同一种苔藓。
“假设死者是为了采瓦苔入药治病的,他是中医?还是村子里有这种偏方?”乐逸之问道。
“组长我们早猜您会这么问了,已经查出这种药是治疗什么的了,是用来治疗犬咬,通气用的。这是我问的我爷爷,但现在人早不用了。”文书豪解释了一大堆。
“推理来推理去还是没结果,下午,你跟耿介你俩去走访几个村子打听一下吧,中医的话,一般是好几个村子有一家药铺,应该很容易问。你们顺道在死者附近的十字路口再过一遍,看看路况。”乐逸之回过头对沐阳说,“沐阳,你再看一下周围是十几个村子今天上午给的失踪人口名单,核实一下结果。”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县下属的32个村子里,一共有三个中医药店,走访过程中,确实有医生反馈有人问过关于瓦苔治病的问题。
“刘医生,您还有印象吗?那个人是哪里的?身高,长相......”文书豪一句话问了好几个重点。
“没有很深的印象,那个男的来的时候骑着摩托车来的,面色凝重,问了我几个关于瓦苔的问题就急急的走了。”那位医生60多岁左右,说话不紧不慢,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我跟他说离这儿五里地的武家祠堂那边有一片瓦房,他大概去那里找了。”
谢过医生后,耿介跟着文书豪就奔向了武家祠堂,但天色已晚,再进村一时间也不好安排,最近的乡还有几十公里要走,眼看都到了武家祠堂,就在那家祠堂附近停车熄火,吃了几口面包对付了一下,在车里待了一宿。
武家祠堂有一百多年历史,抗日战争时期差点被毁掉,村里人死命护着才保留下来。由于近期天气潮湿,上边的瓦苔泛起了一大片绿。
耿介爬到车顶拍照取证,果然,看到了一小片瓦苔被刮走的痕迹,而且,还有一片瓦缺失了。
“文书豪,对上了,应该就是这里。你看,有人来过这里,还拿走了一个瓦片,刮走了一片瓦苔。”
“你看,咱们现在在的位置,距离案发现场有十几公里的路,眼前有一条路向前,肯定就是当时死者取完瓦片之后回家的方向了。”
文书豪和耿介沿着路走了十几里,一路上岔路很多,这大清早的,乡间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能看见在田里劳作的农民,不多时就到了案发地点,并无其他异常。
另一边,局里接到了人口失踪的报案。
我是饕餮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