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件神奇的东西,鱼只有短短几秒钟的记忆,一次香吻离别,重逢已是陌生。
记忆会消失,就像你看过的书总会忘掉大多数内容,看过的电影总会忘掉大部分情节。记忆有时又很顽固,例如某些痛苦或快乐的东西萦绕在脑海,怎么割舍都无法抛离。
他,曾经也想过,要是世上真的有忘情水,或许自己也会忍不住去买一瓶吧。
以前的他从未想过,一个人会每时每刻都在脑海中思念某个情节,某个片段,某个人。除非是磁带卡住了,否则怎么会跟复读机般一遍遍的回放;而且即使是磁带也有花掉的时候吧,他一直如是这般的认为。
回忆往往占据了大多数的记忆,就像看新海诚的动漫电影一样,色彩斑斓的画面一帧帧翻过后,余留心间不能自已的总是某个特定的点,如棒槌般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沁入心脾,一击中的。
一个人的时候,他经常会闭上眼,默默感受风拂过脸颊/耳畔,在黑暗中捕捉那些光彩画面,这让他在冰冷的季节和冷漠的环境里心脏怦怦的闪耀/跳动,让他体会到记着,真好。
漫步公园里,总会想起奥体公园白杨树下那个躺在软毯上的身影,躯体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着,拉近看,脸上浮起一个冒着红点的痘痘,但这丝毫不影响侧颜的柔美,平添了一丝真实。这就是我的维纳斯,他在心底默默呢喃,这是我的嫦娥。想着想着,一个人会发呆,手会不由自主的前伸去轻浮风中略显凌乱的那缕乌发,直到意识到这仅仅是阳光下的泡沫,七彩但一触即破。
他是有些敏感的,确切地说比较小心眼。他,很害怕孤独。
除非有很不错的电影,否则他是不会一个人进入电影院的,当四周的灯光暗淡下来,当四周噪杂的声音变得安静,他的体温也仿佛降下来,身躯变得有些僵硬。焦躁让他不安,进而环顾四周,说来奇怪,目光总会扫到分享一桶爆米花或一杯可乐的情侣,他会想起那次紧张而内心甜蜜的牵手,记起自己那湿漉漉的手心,那种内心忐忑怕被拒绝又依依不舍地小心思,总会让他嘴角不自然的翘起来,也慢慢的让他的躯壳重新变得温暖起来。难忘那部疯狂原始人的电影,可惜他从未疯狂起来过。
他小时候很挑食,但他现在对吃的没有太苛责的要求,遗憾的是宽容让现在的他变得挺胖的。如果要问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他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你是在五环外吃的家常饭。你问他为什么,他会说因为那里面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有一道佐料在吃过以后依旧久久占据着味蕾和神经的每一处末梢。
他一直都挺怕冷的,但他没想过自己会在七月的骄阳里如同打筛子般的颤抖, 他确定自己没病,但却感受到了远超西伯利亚寒流百倍的刺骨冷意,仅仅在他看到了一束鲜花之后。仿若是领地被他人入侵后无力反击的颓废与无奈,那种绝望一如他那迟迟未能自控地抖动的皮囊。
他,还是有很多可以说道的东西,但从小的教育和经历,促使他把几乎所有的紧紧包裹起来,将记忆封存在一个隐蔽的小世界,再套上一把沉重的枷锁。
但是,说了这么多,如果真的你要塞给他一瓶忘情水,他肯定是不会喝的。
很简单,那是他不可割舍的部分,他害怕失去,那是他,他的印记。忘记会让他疯狂,宛如否掉了他的至今的人生。更何况,那里面有他最珍贵的东西,最渴望最真实的。封闭,并不是放弃。
对每个人来说,总有一些东西是高于理智,高于生命的。
也正如他内心所想,记忆,真好。
还有一句是:还好,没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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