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深而静,深而澎湃——读《平凡的世界》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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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莫言在获得诺贝尔奖的致辞中,讲了童年的记忆,对饥饿刻骨铭心的印象尤其是那三个富有哲理的小故事,将其平民意识和乡土写作的姿态表达得非常充分。他说:“文学的无用就是它最大的用处”更是发人深省!

最早接触文学作品,应该是从痴迷听故事开始,那时村里有广播。每晚七点半会准时播放长篇小说连载。那时候家中没有电视机更不象现在有电脑手机接受外面的信息,迅捷又便当,现如今每天有大量信息,轮翻轰炸着人的感观,反而使人有点无所适从。记得当时年幼的我常借故躲到门外,站在满天星光下,一人静静地听着广播。其中最喜欢的就有陕西作家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播音员李野慕那略显低沉沙哑的男中音在夜晚的旷野里久久回旋一点点一丝丝浸润整个身心,故事中的主人翁似乎就生活在我的周围,他们的苦痛挣扎幸福快乐,无不深深吸引我,让人亲切又痴迷。

全书共三部。以中国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近十年间的广阔社会生活为背景,通过复杂的矛盾纠葛,以孙少安孙少平两兄弟为中心,刻画了当时社会各阶层众多普通人的形象。并将劳动与爱情、挫折与追求、痛苦与欢乐、日常生活与巨大的社会冲突纷繁地交织在一起,深刻地展示了普通人在大时代历史进程中所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路遥对生活的苦难、残酷和卑微把握得非常精确,也只有明白了作家对贫穷的这种诗意的态度,才更能理解路遥的作品。

小时候我喜欢这部书,是因为总感觉书中描绘的场景我好熟悉,那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就在身边。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热爱。每次翻阅总会热泪盈眶,书中描绘的贫困与艰难是那么冷酷,可冷酷却并不让人绝望,犹如北方的春天挟风带雨,常常风沙弥漫,还常有倒春寒,有似乎比冬天更冷的春雪。虽然如此,但在冰冻的土层底下却涌动着勃勃的春之生机。于是就在这风吹雨打之中,萌发了春的希望,使人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平凡的世界里纭纭众生犹如一片汪洋大海,表面上看似海深且静,但实际上海平面以下却是暗潮涌动汹涌澎湃。少平高中毕业后不甘心被命运束缚在贫困的山洼内平淡过一生,便说服家人外出打零工。没有一技之长的他从干苦力背石头开始,脊背常常被磨得血肉模糊。后因机缘巧合再加上小霞的帮助变成一名煤矿工。“人生就是永不休止的奋斗!只有选定目标并在奋斗中感到自己的努力没有虚掷,这样的生活才是充实的,精神也会永远年轻”咀嚼着这样的至理名言,少平无论身处何地生活多艰辛,他都坚持了下来,并将劳动看得高于一切,也因为出色的劳动而受到尊重并真正地体会到了劳动带给人的踏实感与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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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青春的象征。路遥将普通人的爱情描绘得感人至深。普通人在现实的土地上生存,在爱情的煎熬与向往中憧憬,不寄希望于虚妄,也不祈求神赐。少安与润叶一起长大,一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儿子一个是村支书的女儿,小时候两人差别还不大。可随着年龄增大,差异越来越大。少安小学毕业考试尽管成绩最好,可为了帮助父亲支撑家里生活,供弟弟妹妹好好读书,不得己中断学业回家务农。润叶继续上学深造最后做了一名教师留在城里。那个善良的润叶没变,对少安的感情没变。但此时,少安己自觉配不上她。于是少安经人介绍认识了秀莲,秀莲一眼就看中了少安本人。相处几天后就坚持跟少安回家,那是纯粹的爱,没有一丝一毫物质上的额外要求,跟现如今非有房有车的才肯嫁的姑娘们没法比。记得跟一个男同事谈论秀莲时,他说现实社会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可不是吗?“身无片瓦我不怪你,吃糠咽菜我情愿”的人,在现今这个社会本就稀罕。情愿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却大大有人在。少安身上更多的是对家的责任,在他心中爱情地位要次,他的心被他那破烂家占满了,如何让家人过得好点就是他肩膀上沉甸甸的担子,心头堵得慌的石头。好在秀莲不嫌弃他家穷,甚至婚房都是借生产队的,墙壁用报纸糊糊。在二人去镇上抽布做新衣时,也是好布留给少安,自己捡偏宜的。两人一直为好布给谁而推让不已让售货员都觉奇怪。婚后与少安无怨无悔苦苦支撑家,艰难而温馨地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天地。只是心疼男人出山干重活稀饭不熬饥,乘饭时多捞两勺稠的,惹得差点就挨顿拳头捶。夫妻俩在历经创业的种种艰辛后终于成为那个时代的万元户,小有名气的企业家。这就是普通人平凡的世界里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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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平心中一直怪大哥将润叶姐推开,在他那懵懂的心里理想主义色彩更重。所以执意外出揽工,多苦多难都可以忍受。县革委会主任的女儿小霞那是一个喜欢将外衣披在身上多少有点男孩气质的可爱女孩,一个关心时事并将天安门诗抄借给少平的人,在学校时代觉得少平忧郁气质与众不同,并在精神上一直提供引导。真正觉得少平象个男子汉是他在黄原城揽工时,血肉模糊的背脊,埋头看书的背影,强壮的身体,对苦难生活坚韧的态度。这是让生活优裕的小霞刮目相看,并从心底里觉得与她那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男同学不同的地方。随后两人一直保持联系,小霞上了大学毕业后如愿做了记者,而少平在不停揽工不停换工地最后去了煤矿总算做了一个采煤工,在各自生活的世界里进行精神上的交流并暗生情绪。那是精神上相互吸引的精神伴侣,一场水灾采访意外的夺取了小霞的生命,说是意外,可也在情理之中她那么一个性格,有点风风火火一腔热血的人怎会见死不救遇难退缩。她的归宿是附合情理的。尽管是悲剧。可至所以是悲剧,不就是摧毁那些有价值的东西才成为悲剧,才让人难过吗?我们的周围多的是柴米油盐茶的世俗夫妻,精神上情投意合的伴侣那该是多么令人羡慕!

少平在工地上认识的小翠,那才是真让人心痛的可怜的小姑娘,父亲不务正业逼小翠外出挣钱,工头欺负她人小,晚上将其骗去性侵,小翠哭泣被少平听到。可怜的小丫头撩起衣服让少平看,那还未发育的乳房上竟然满是牙痕抓痕。少平怒揍工头,并将辛苦的血汗钱通通给了小翠,让其回家。自己再次失业,可后来却发现小翠竟然又来那个工地,原来是钱用完后,父亲再次赶她外出挣钱。她一没文化,二没体力技能,只能再次又找到那个畜生工头。几年后,可怜的小翠涂脂抹粉地已变成了一名暗娼。

这就是平凡的世界,有温情,有善良,有喜悦,有悲伤,有可敬的人,有可耻的事。但传递出更多的还是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尽管现实很残酷,可就因为有那么多善良的人温暖的事给我们继续生活,并努力生存下去的动力。正如书中所言: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每天都要发生许多变化,有人倒霉了,有人走运了,有人在创造历史,历史也在成全或抛弃某些人。每一分钟都有新的生命欣喜地降生到这个世界,同时也把另一些人送进坟墓。只有当你对世界了解得更广大,对人生看得更深刻,你才有可能对自己所处的艰难和困苦有更深意义的理解,甚至也会心平气和地对待欢乐和幸福。

文学与其它科学比起来,确实起不了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但优秀的文学作品却能让我们内心得以充盈,灵魂得以滋养,视野得以开阔,可以放飞思想忘却眼前的烦闷和不顺心,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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