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与人的缘分很奇妙,它看不见摸不到,却真实存才。很多人一生的缘分,也许只是因为在某个有阳光的下午,因为不经意的一眼便开始了。
她跟他的相遇是必然,相知却是偶然。她大他七岁。而他,也恰好爱了她七年。
七年时间很长,她跨越了少年的整个青春;
七年时间很短,短到来不及咂摸便已结束。
七年时间,真的不算短。尤其在我们二十多岁的生命里,七年时间显得尤为漫长。七年时间,大概连我们身体的细胞都完全换了一遍。而那些曾经的记忆,却一直存在,无论细胞更迭,无论时光变换。它还在那里,一直都在。
初识的那个下午,是在大学的军训上,她站在树荫下,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梳着马尾。八月份的夏天,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在影影绰绰的树叶间透下来,打在她的脸上。他不经意的一眼看过去,只那么不经意的一眼,便忘了呼吸。
忘了说,她,是他的大学老师。
02
她有自己的家庭,这段单恋,从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
可那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血气方刚,初次体验到心动的感觉,也许还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就决定义无反顾了。
站在七年后回头看,真的很傻。
可那时看了太多的小说,太多的故事,一切只是跟着自己的心在走,一个大一的少年,对待感情,也许没那么多的理智可言。
吴克群有一首歌里写道“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
每一个生日,每一个教师节,每一个圣诞节,都成了他送礼物的借口。每个节日他都在费尽心思地准备礼物,手工的木雕,自己捏的泥人,亲手做的沙画肖像……太多太多。
这大概是最得意的意见作品了,为了这样一个看起来简单的面人,男孩做了十几天,光是头就有十几个。对着照片做,怎么做也觉得不像,毁了重新做……又觉得不像,又重新做……
掰着指头数日子,眼看着她的生日就要到了,男孩最后熬了几个通宵,才算完成。
那几天很累,到后来几乎累的睁不开眼。可看了桌子上她的照片,想着她收到礼物以后欣喜的样子,又重新打起精神。
学校的操场很大,她中午吃过午饭总爱去操场走走,少年喜欢看着阳光下的她,只是每天都远远地,从不接近。
怕尴尬,也觉得羞涩,总之觉得,这样远远地看着就很好。
大二,她的课多了起来,他们开始渐渐熟络起来。所有的科目里,只有在她的课上他是最好的。
从开始的不知道聊什么,到后来的可以彻夜漫聊,他整整经营了四年。
她喜欢旅行,寒暑假的时候几乎没有闲着过,会和同事,和朋友满世界地跑。都说爱一个人会渐渐因为这个人改变些什么,她的爱好,渐渐成为了他的习惯。
为了找到共同话题,他也爱上了旅行。
03
毕业了,他管她叫姐。
毕业后,他没有留在大学所在的城市。
选择去了上海。
上海的环境对所有的毕业生是残酷的。那时,月收入仅仅2600元,却要拿出近一半的工资去交房租,有人说,在北上广工作的年轻人,就像是在给房东打工,这话不假。
上海是一座节奏很快的城市,平日里的工作很忙碌,每天从早到晚几乎不会停歇。而下班时间来临,每天从热闹的公司离开后,最不愿面对的,是狭小拥簇的群租房。
那段时光很艰苦,她偶尔的几句问候,几个电话,
成为了男孩在那段岁月唯一的支撑。
那时看过一本书,是严歌苓的《老师好美》。文中的女老师欣儿,也恰好大过男主七岁,经历着和男主相似的经历。
什么是感同身受?是在捧着一本书落泪的时候,是现实中的一切和书中那么相似的时候。
他开始用休息的时间在上海的各个角落旅行,博物馆,古镇,教堂,书店……每次都会拍下好多照片分享给她。分享给她的那一刹那的喜悦,多过于看风景时的喜悦。而旅行的目的似乎也变了,好像仅仅是为了这几张照片才去旅行。
04
记得那年的圣诞节,那晚忙碌着加班到很晚,下午抽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哭的泣不成声。
那通电话里,她温柔的声音和关切让他哭的像个孩子,平日里的坚强、独闯上海滩的勇气,在电话接通的这一刻化成了嘤嘤的委屈。
深夜下班,看到灯火通明的街上一对一对的小情侣,而男孩只能自己裹紧了衣服往宿舍走,说不出的荒凉,说不出的孤独。。
是夜,无眠。
第二年圣诞夜前夕,长途奔袭了一千公里,他回到青岛,只为了能和她过一次圣诞节。
她说回来后为他接风洗尘。
那是在商场的一家料理店里,没有想象中那么温暖,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真的只是在接风洗尘。
故事如果能到此戛然而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正如大多数故事一样,往往有着无奈的散场,她开始严肃起来。她知道他喜欢自己,可许多年了,他们之间并未说破。
“她说:“你应该懂得,这正是我所担忧的。我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只是要让你成长。你不能够永远这样下去,不可以永远不长大,你需要回到同龄人的世界去,回到一种简单而独立的状态,你需要找同龄的女孩子谈恋爱,结婚。因此,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05
原来,这才是她想说的。看着她,眼睛周围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他不记得那晚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只记得从听到那段话的时候,就开始变得神情恍惚,一步一个踉跄地走着,走着……
圣诞节,变成了圣诞劫。
男孩回到家开始放声大哭,他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三天,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那时起,他学会了抽烟。浑浑噩噩地,每天醒来,只是在哭着抽烟,哭累了继续睡……就这样,整整三天。
06
三天后,他在朋友的陪同下从房间走了出去,第一次发现阳光竟然这样刺眼。不过,心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大概是三天时间把眼泪哭干了;
大概是三天时间香烟让身体麻木了。
慢慢地才知道:人生,总有许多沟坎需要跨越;岁月,总有许多遗憾需要弥补;生命,总有许多迷茫需要领悟。
生命于我们,只是沧海一粟,然而却承载了太多的情非得已,聚散离合,痛苦欢笑,呐喊寻觅,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个最终的谜底,所以,我们唯一的选择,必须是:笑对风,笑看雨。
慢慢地才知道:人在旅途,有许多错过,痛断肝肠;有许多遇见,念念不忘。一些痴情,可能会换来一身的疲惫;一些寻找,让它随风,或许才是最真。有些人魂牵梦绕,却适合放在心底;有些事,轻轻放下,未必不是轻松;有些走过,很淡,很轻,却很疼......
慢慢地才知道:生命,是一趟旅程,每个人都在途中,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路过着沿途的风景。有许多时候,生命若水,石过处,惊涛骇浪;有许多时候,生命若梦,回首处,梦过嫣然。掬一捧岁月,那些悄无声息的过往,也便演绎成红尘中的静水深流,蜿蜒生命的冷暖。
07
或许,世事喧嚣,许多往事终成云烟,淡泪随风,静听沧桑低吟浅唱,苦也罢,乐也罢,点点滴滴,都于白驹过隙中浅淡成回眸一笑。
时光的流里,一定是有些什么,让我们去哭,去笑,去追寻,去探索,站在思想的彼岸,放逐岁月,浅笔静开,恍惚中那些走过的梦与痴,笑与泪,逐一在灵魂的窗口定格,一些美丽的爱与哀愁,就在片片阙阙中,缓缓释放岁月静好的沉香。